第58章 梨花滿地不開門（2）[第3頁/共4頁]

阿沅因道：“如此甚好，隻是……阿沅仍有一事不明……”

“朕的定見？”天子不冷不熱：“‘後宮不言政’，――母後，這不是朕的‘定見’，此乃高祖天子、文天子、皇考景天子，我大漢各位先祖明君的‘定見’！”

“為何停了？本日留宣室殿，朕哪兒也不去。”天子揉了揉額。

阿沅一怵,嚴峻道：“您……您說甚麼？長門之事……您另有高見？”

匈奴王庭，那該多悠遠。南歸雁，朔風勁，大漢的長安，隻餘一場夢……桃花撥亂……歌舞昇平……

“阿沅送楊長侍。”她笑了笑。

楊對勁連扶她起家：“奴臣受不住翁主這番大禮！翁主須當服膺，下月便是陛下生辰，到時萬壽盛宴，翁主須好生的闡揚，千萬的但願，全係翁主身上了！”

楊對勁內心悄悄叫苦，這君上雷霆之怒向來迅雷不及掩耳，說來就來，又有些個光榮，幸而陛下坐輦中，若然立他麵前，可不要一腳踹貳心窩子麼！

“哀家在收羅天子的定見……”王太後有些頭痛，這養的兒子朝堂之上整日與臣工周旋，心子小巧的像是打了無數個竅，跟他說個話，可真累。

天子想的也對，他隻當那哭啼之人是失勢邀寵的宮妃，攔路哭來，教他複見。隻覺這一場麵何曾的熟諳，卻竟想不起來，何時見地過呢？

楊對勁略一欠身，抬高聲音：“奴臣曉得翁主內心在想些甚麼,您要長門那位主兒好生繁華著,一來以全姊妹之情,二來……陳娘娘若在掖庭另有些影響力,以孤餘之身，能護竇氏、陳氏一分便是一分，翁主族人……好歹有分盼望。”

天子隻覺頭痛，又不欲與太後辯論，因道：“朕乏了，便不攪母後安息了，――朕隻一言，要須母後牢記，朕的天下，毫不需求個女人來為朕守！乏此平生，朕發憤阻匈奴長城以外，母後若當真為兒子好，當須用忍，扶助兒子練兵強將，……母後何嘗忍心兒子嚥下這口北漠匈奴馬踏江山的窩囊氣？”

“楊長侍既已曉得阿姐抱屈，內室裡嚕囌穢事是個假，且已手握證據，楊長侍宅心仁厚，成心互助，卻又為何……不上稟陛下呢？”

“但憑翁主說。”

阿沅可犯了難，道：“聽長侍之言，但是要將證據送去長門宮，教阿姐自個兒想體例？最好能與陛下見上一麵，何種的委曲，麵劈麵撥了開來纔好？話是如此，但……陛下現在心懸他處，斷是不肯與阿姐見麵的……這恐怕難了。”

王太後的聲音沉如暮鐘，天子有些不適應，彷彿就在傾夕之間，味兒全變了，這太後孃孃的餘韻、語氣，實足十像極了已故的太皇太後。彷彿住進了長樂宮，便一夕老了十歲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