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潛龍起於淵[第2頁/共4頁]
安子道死不敷惜!
安子道賢明一世,權謀勢三道透明,可唯獨冇有措置好儲君這件關乎國本的大事。他一向想免除太子,卻又顧慮重重,每次打壓一番後迫於情勢都得再汲引一番,導致太子沉浮不定,威望掃地,也給了其彆人覬覦上位的野心,乃至於朝野高低暗潮湧動,國將不國。
可金陵不是揚州,天子腳下,帝京名都,各方權勢交雜膠葛,真真稱得上龍潭虎穴。太子、沈氏、天師道乃至主上,任何一方對徐佑而言都是龐然大物,他們或許不會理睬遠在天涯的蠅蟲,可如果這隻蠅蟲跑到麵前礙眼,難保會產生甚麼結果。
何止不安?太子失德,難以服眾,諸王屏藩,擁兵自重,如何看都是主弱臣強的局麵。如果安子道真的駕崩,楚國頓時就得大亂!
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,徐佑能屈能伸,並不剛強己見,更不是眼看火勢燒身,還要縱身跳入火海的癡人,躬身作揖,道:“三娘美意,我心儘知!玄機書院一事就此作罷,先觀時勢,容後再議吧!”
巍峨如山,矗立入雲的帝王,也抵不過期候和疾病的折磨,畢竟要跟著汗青的長河化為無足輕重的灰塵。
靈秀山的大火燒了半夜,獲得動靜後的陸定安在吳縣家中差點吐血,顧氏朱氏以及其他交好的士族都派人前來慰勞,還表達情願捐資援助的美意。徐佑一一謝過,從府內撥款,安排人重修書院被損毀的部分,此次嚴苛了規章軌製,以求果斷根絕近似的事情再次產生。
統統的事情安排安妥,已經到了六月下旬,徐佑帶了五百磚最新季的青雀舌,將四輪馬車用幕帳裹的嚴嚴實實,裝到自家的船上,與腐敗冬至方斯年蒼處等人趁著夜色分開了錢塘。
袁青杞恰是看破了這一點,才褪去了無人能夠看破的麵具,苦口婆心的勸戒徐佑,唯恐他孤注一擲,成為這驚天變局裡最早被碾碎的那枚小棋子。
為此,她乃至不吝流露本身和內府有著分歧平常的聯絡渠道,固然話裡冇有明說,可徐佑多麼樣人,天下間隻要少數人曉得的奧妙,袁青杞竟然在千裡以外如若親聞,細細思來,毛骨悚然!
望著掛著徐字燈號的大鯿遠去,左彣忍不住道:“郎君此去金陵,委實有點冒險。我們說話不管用,可你如何也不勸勸呢?”
乘舟逆流而下,過津口時還是商旅輻湊,昌隆不減昔日。徐佑立在舟頭,麵前的大好國土,實在已在不知不覺當中處在了風雨飄搖的關頭,此次不再是白賊那樣的小打小鬨,不再是水災那樣的拘於一隅,一旦發作,很能夠囊括江東二十二州,上至公卿,下至百姓,無一倖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