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宴無好宴[第1頁/共4頁]
水希抿嘴笑道:“郎君這話該說給祭酒去聽纔是……”
“能吃能睡的懶惰人,天然安好無恙!”徐佑拱手見禮,和袁青杞並肩而行,聞著鼻端傳來的淡淡暗香,輕聲道:“三娘看起來彷彿有些蕉萃……”
“兔臛充饑,喝茶消暑,瞧七郎還算對勁,我冒昧問一句,可有對於蕭勳奇的良策?”
袁青杞俄然以劉武和《梁王菟園賦》裡的詩句來講徐佑,不知是委宛的勸諭,還是峻厲的警告,抑或是摸索徐佑在靈秀山造玄機書院的企圖?
“是嗎?”袁青杞款款而行,身姿儀態,無不隨便天然,道:“徹夜我特地請來吳縣的良庖,為七郎籌辦了兔臛宴拂塵。現在看來,倒是我接待不周,害得七郎不忍下箸了?”
她嗓音壓得極低,道:“七郎,不是我要置你於死地,而是金陵傳來動靜,有人對玄機書院非常的體貼,似有乾預之意。”
對袁青杞而言,這是和徐佑自兩年前錢塘逆旅以後的初度見麵,並冇有袒護眼眸裡的高興之意,青絲垂肩,不施粉黛,素裝淡裹的身子隱在燈火明暗之間,窈窕婀娜,惹人無窮遐思。
入了精舍,這是近似於涼亭的修建,上有頂,邊有柱,四周垂著薄薄的紗帳,清風徐來,吹進多少風涼和舒暢。九座纏枝蓮紋銅燭台分立成圓,燃起的亮光既不刺目,也不昏黃,將劈麵而坐的兩人的身影拉得極長,極長。
“如何,寧祭酒莫非還嫌棄你不成?真要如許,等下我厚顏開個口,請你到明玉山小住一段光陰,可好?”
袁青杞的氣色不是很好,很多事就是如許,坐在岸邊看彆人下河捉魚,總感覺笨拙和機器,會想著如果是我來會如何如何,誰想真的下到河裡,才曉得底下暗潮密佈,到處圈套,那裡像岸上人瞧得那麼簡樸?
菟園和玄機書院,在外人看來,有異曲同工之妙!
“不是太子!”袁青杞冇有因為徐佑靠近而暴露不悅的神采,道:“是蕭勳奇!”
徐佑神采如常,笑道:“‘鬥雞走兔,俯仰釣射,烹熬炮炙,極歡到暮。’枚乘作《梁王菟園賦》來讚美昔年菟園之盛。隻可惜梁孝王以菟園的富強來收羅天下文士為己用,造陣容欲謀帝王大業,到頭來還不是春花秋月夢一場?那是癡人做的傻事,佑雖鄙人,也算是有幾分自知之明,所憂所慮,無不是儒門興衰,無關小我榮辱成敗。三娘又何必疑鄰盜斧,置我於萬劫不複之地?”
袁青杞的智計真的讓徐佑歎爲觀止,他一向都籌算請袁階來當玄機書院第二位名譽山長,可還冇來得及親赴晉陵邀約,就讓袁青杞硬生生的把口兒堵死在林屋山上。
徐佑眉頭微皺,如果是太子,他並不料外,可玄機書院又和蕭勳奇有甚麼乾係?這位司隸校尉位高權重,每天要措置的要務不知凡幾,如何會有閒心把視野投到小小的靈秀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