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暮春三月,草長鶯飛[第2頁/共4頁]
翻開信後,徐佑的神采看不出甚麼竄改,手掌輕搓,信紙化成了粉末飄散,他寂靜了半晌,道:“取筆墨!”
又一人出列,道:“誇辯之徒,不過逞口舌之利!徐佑,你將數千老弱之兵,率萬餘新降之卒,軍不經練,糧不繼日,還敢孤身入我軍中,但是欺青州無人嗎?”
徐佑正色道:“安休明弑父僭位,窮凶暴極,雖曰嫡長,少稟凶毒,不仁不孝,悖行天理,行遊莫止,淫縱無度,誅剪無辜,籍略婦女,手足靡厝,行穢禽獸,罪盈三千不止,敢問將軍,究竟那個是賊,那個禍亂,誰該知罪?”
“卜兄此言,正合我意!”
聽他出言不遜,徐佑並不著惱,長身玉立,負手徐行,道:“中軍雖數十萬,但是久沐先帝遺風,也知禮義廉恥,真正歸附逆賊的不過萬餘企圖倖進的鼠輩。故而揚州軍旬月而克瓜洲、下京口,困蕭玉樹於梁山州;荊州軍一樣克江寧、占新亭,敗沈度於白鷺洲,逼近石頭城。東西兩路,所向披靡,台城渾家心機變,叛逃者堵塞江道,唯恐遲歸義兵,落個從逆的了局。若郎君知軍略,還請告我,漢魏以來,可曾見過如許的龍驤虎視,如許的旁眺八維?”
卜天尤恐本身眼誤,讓最善書法又常常為他經手奏章的丁麟來鑒定。丁麟細細看了半柱香的時候,又命人取來安子道和安休明的分歧的恩旨,對比玉璽的印章,再昂首時淚流滿麵,道:“軍帥,這就是先帝的遺詔啊!你看,這傳國玉璽印普通無二,反倒是今上的聖旨用印不太對……”
還是有人不平,又質詢道:“你說今上得位不正,卻隻空口白牙,全無根據,如何取信於人?我家軍帥受命於朝廷,負守境安民之責,而你縱兵劫奪州府,北上犯境,縱有蘇秦張儀之舌,也難辭其咎。今看你單身入營,另有膽色,且不取你的性命,歸去各備兵馬,擇日決鬥,看我青州銳卒如何大破你的翠羽軍!”
星夜入城,遵循預先約好的標記找到了郭勉的落腳點,郭勉比起江陵分離時更加的衰老,臉頰無肉,膚色慘白,如風燭殘年,眼看著命不悠長,可他昏黃的雙目卻透露著不普通的炯炯的光,望著不遠千裡,跋涉而至的徐佑,悄悄的道:“江夏王死了!”
然君賣身投賊,卑躬屈膝,非為他故,隻因不能內審諸己,外受流言,乃至於此。今江夏免罪惡功,棄瑕任命,推赤忱於天下,安反側於萬物……迷途知返,往哲是與,不遠而複,先典攸高……
“丁麟,你來看!”
“放你的狗屁!按你說的那樣,哪還是小我嗎?早傳聞徐佑長的貌美如婦人,可每天都要找小我開膛破肚,以挖民氣取樂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