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一章 朽木和金石[第1頁/共4頁]
“這是徐佑的抵賴!”鮑熙難掩肝火,厲聲道:“揚州的局勢錯綜龐大,又趕上這麼嚴峻的水災,二者其一,都是百年可貴一遇,更況乎二者兼具?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,明知事不成為而為之,那纔是真的朽木!”
徐佑冷冷道:“鮑先生,你的學問連其翼都是佩服的,可要說到政務,一定比我這個黃口孺子強多少。”
“你幫手顧東陽多年,可作出了足以誇耀的政績嗎?”徐佑不容他廢話,字字誅心,道:“十年了,顧東陽考成向來隻是中上,十年了,仍然是戔戔東陽太守,要不是此次顧允高升,朝廷以父職不能低於子輩為由,將他拔擢為建武將軍、益州長史,你也能說無功無過罷了。”
“孟行春?”顧允眉頭微皺,在他們這些門閥朱紫的心中,司隸府是天子豢養的鷹犬,品德卑劣,風致低下,除非明麵上躲不開的公事,不然的話,一貫都敬而遠之。
徐佑解釋道:“如果鼓吹出去,糧商們覺得揚州糧儲充足,必會心生疑慮,那裡還肯日夜兼程的往揚州運糧?”
“米價高,不過供需乾係產生了竄改,供過於求,則米賤,供小於求,則米貴。想要米價回落到普通的程度,必須有充足多的米糧作為依托,可要做到這點,單單依托官府的力量是遠遠不敷的,以是先從門閥買糧,並讓朝廷賜與必然的誇獎,不過牢記,毫不能泄漏涓滴風聲。然後再對錶麵白官府偶然打壓揚州的糧價,以此引誘糧商們逐利而來……”
“鮑先生那邊,府君是不是再谘詢一下他的定見……”
開初,徐佑的打算在內部引發了很大的反彈,不但左彣、履霜、秋分、冬至、山宗他們,就連何濡都感覺過分行險,不止一次勸道:“七郎的原意是好的,可為甚麼從門閥夠糧要保密,鼓吹出去,對當下的局勢豈不是更加無益?”
鮑熙神采變得煞白,望著站在中間一言不發的何濡,好一會才痛斥道:“徐佑,不要血口噴人。府君若出事,我自不會苟活於世,不過在我死之前,必然要拉著你共赴鬼域。”
“回稟府君,我家小郎冇有多餘的交代,隻是……”
顧允當然冇有閒著,由徐佑奧妙獻計,一方麵壓服揚州諸姓門閥體恤國難,將多年倉儲的陳糧以略高於往年的平價賣給官府,這主如果靠著他顧氏的身份,普通官員底子不成能做到,但這類收買是奧妙的,並冇有對外鼓吹;另一方麵,行文全部揚州有司,放開水陸各處的隘口,對運糧的車船減免關稅,吸引彆地的糧商多量量往揚州轉運糧穀取利。
接下來的話,冬至杜口不言。哪怕徐佑和顧允友情再深厚,如許的運營也不成宣之口外。
這就是所謂的禍兮福所倚!
不過,金陵城中的威脅固然化解了,但是揚州的旱情卻在持續惡化,因為承平倉建成而營建的穩定局麵再次失控,米價開端了抨擊性的反彈,短短五日,又漲到了四千錢的高位,彆說那些苦哈哈的齊民,就是淺顯士族也有些不能接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