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楓橋夜泊人無眠[第3頁/共4頁]

此情此景，不但徐佑，但凡是個後代來的穿越者，都會忍不住念出這首千古絕唱，道：“月落烏啼霜滿天，江楓漁火對愁眠。姑蘇城外寒山寺，半夜鐘聲到客船。”

白日的時候問過船家，說要在吳縣外停靠歇息，估計這裡應當離吳縣不遠。固然不曉得聽到的鐘聲，是不是來自妙利普明塔院，也就是後代聞名的寒山寺，但也應當是吳縣的寺院無疑。

水希停下腳步，腦中卻閃現出了徐佑的身影，以及那句“不看三孃的麵子，也要看你的麵子，我跟她計算甚麼！”的調侃。

袁青杞的聲音聽來有幾分怠倦，也有幾分淡然，道：“去吧，我會撤除你的‘命籍’，從這一刻起，你不再是我道門中人，此後也不準對外人提起我道門之事！”

不知過了多久，房門無聲而啟，敞亮的光芒順著門隙泄出，固然僅僅照出了幾步遠，可也給待在黑夜裡的人一點點的暖意。水希從內裡走了出來，站在屋簷下，望著棲墨，悄悄一歎：“你不該來……”

燈光亮滅，攸忽墮入了暗中當中！

“隻是這麼晚了……”

鐘鳴一下接著一下，徐佑也冇了睡意，坐在船頭，雙手撐在身後，眺望著岸邊的景色，雙腳垂在舷外慢悠悠的閒逛，真是說不出的舒暢清閒。

“好詩，好句，好景！”

婢女點了點頭，又關上了院門。袁府中誰都曉得棲墨是袁青杞在外玩耍時帶返來的人，又在袁階身邊服侍多年，身份天然有些分歧。如果換了彆的奴婢，彆說能在入夜厥後到女眷的居處，就是隨便走動，一旦被馮桐抓到，起碼都得掉一層皮。

袁青杞輕聲道：“與不謝，奪不恨！你的過往當然可悲，但從你情願入我道門的那天起，就不該再掛念塵凡間的恩仇。與不謝，恩也是真，奪不恨，怨也是真。那人固然奪去了你在塵凡的統統，但卻也留下你的真性，如果單單為了恨，你要求我承諾的事，卻會毀了你的真性，再也冇法學知平靜，真思誌道！”

棲墨頭垂的更低，幾近把手背壓的發白，道：“競行忠孝，守中和，喜怒悉去，不為式過，誡知止足，與不謝、奪……奪……”

這小我，眼睛很暖和，好笑起來的時候，卻有些讓人忍不住扯他耳朵的壞！

棲墨把牙一咬，道：“奪不恨！”

“天剛入夜，這會尚未安寢！”

水希曉得勸不了他，不再說話，側過身子，站到了門口的一側。棲墨哈腰放下已經滅了的風燈，然後一步步踏下台階，來到水希身邊的位置，撣了撣衣冠，頭未曾抬起，仍然低垂在胸，緩緩屈膝跪下，雙手交疊額間，伏地不起！

少年停下腳步，抬手重叩院門。過了一會，一個婢女前來應門，看到少年，低聲道：“棲墨，你如何到這裡來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