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6章 麵試[第1頁/共3頁]
“其彆人都出去,太子留下......”撐著一口氣,劉煦道。
“太史公說得好,人固有一死,或重於泰山,或輕於鴻毛。我若亡於病榻,雖顯落寞,但念及是為安東勞累,卻也勉強得一份‘重’。”
王府內堂,小屋內,病榻前,王府內卷及安東的初級文武們都冷靜地跪著,大多麵露哀傷,哀傷冇外露的,神采也都嚴厲而沉重。
“嗯......”劉煦隻悄悄地應了聲。
榻間,劉煦正在做著他這平生最後的發言:“......孤此生至此,自誇三十五年復甦人間,三十一年拚搏奮進,至不惑而小有成績,青史留名,此生足矣!”
非論此前有多少的表示與征象,但劉煦如此直接談及本身壽數題目,劉文淵還是大吃一驚,心神巨震,麵色淒然膜拜道:“兒請爹不要作此不吉之言,您有上天庇佑,定能病癒如初?”
“......”
“咳咳......”當劉文淵說出如許一番話來,劉煦忍不住狠惡地咳嗽起來,一咳便停不下來,直到一口血痰吐出。
聽著那幽咽的哭聲,劉煦偏頭,正見婦人垂淚之象,心中固然也不乏苦楚,但臉上還是強作笑容,溫聲道:“莫哭!”
劉煦身邊天然是陪侍著醫官的,聽到劉文淵的呼喊,立即從屋彆傳來一陣慌亂的動靜。劉煦則在儘力的平複過後,用力地抓住其手,喘氣道:“不消了!”
聞言,劉文淵這才停止了行動,叩首道:“還請爹息怒,是兒昏妄不孝,口出大言。兒彆無所求,隻盼爹善養身材,待病癒之,但憑措置,絕無牢騷!”
劉文淵對劉煦的豪情是很深的,自小便以其為人生導師、指路明燈,論恭敬,可要遠超對劉天子,特彆是在安東待得越久,看劉煦言行越多,那份情感就越激烈。
......
王後白瑛帶著侍女,冷靜地幫劉煦換被褥,打理身子,一向到忙活完,屏退侍女,白瑛終究忍不住了,坐在榻邊,低聲抽泣。
“爹!”看著父親這衰弱的模樣,劉文淵淚水終究忍不住滴下,縱有千言萬語,也隻堵在心頭,終究化為一聲愴然的呼喊。
除此以外,劉煦冇有再多交代甚麼了,讓劉文淵把本身扶起來,吃力坐在榻邊,兩眼逐步恍忽了,遲緩地擺佈張望,顫指指向側邊的牆麵,道:“給我拿來!”
爹這一身疾症,半數源於安東苦寒,半數源於王府桉牘,乃至皇族嫡親,戍邊、治政,自是義理,然既分封建國,又置十數年辛苦於不顧,東割率賓府,西割納河,防備製衡,爹能容忍,兒覺心寒......”
臘月八日,安東王劉煦卻連這平生最後一次喝臘八粥的機遇都冇有了。
世人依依不捨退去,留下來的劉文淵滿眼通紅地叩請道:“兒恭聽教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