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、木秀於林[第1頁/共4頁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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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木秀於林，風必摧之；堆出於岸，流必湍之；行高於人。眾必非之。”實在這話不是是勳說的。而出自魏明帝期間的家李康之《運命論》。不過是勳揣摩著，這會兒魏文帝都還冇有呢，況明帝乎？李康生卒年不載於史，說不定這會兒都還在孃胎裡呢，我抄他一抄，又有何不成？

動靜倒是很快就探聽出來了，郗慮捕脂習於獄，但是還冇來得及下狠手。因而是勳第二天便去禦史台拜訪郗慮，問你籌算如何措置脂習哪？郗慮一攤手，說我也正在憂?哪，若然殛斃，恐負罵名，如果放了吧，又怕魏王不懌——“書奏安邑，魏王尚未答覆。”

整篇《運命論》，是勳宿世也僅僅讀過一兩遍罷了，還真背不下來。但“木秀於林”這句話卻牢服膺在心中，可見其文辭多麼文雅，比方多麼恰當，意味又多麼迥長了。周不疑也恰是以而得熟記，當場背誦出來，跟是勳說，凡高潔之士，必受人謗，這是逃不了的——比方說屈原——但是千百年後，史冊煌煌。畢竟能夠給扳正過來啊。

是勳抬起雙手來捧著腦袋，說你們先靜一靜，讓我好好想想。他就這麼抱著頭深思了好一會兒，才猛地抬開端來：“吾知之矣，然尚須考慮。”隨即轉向關靖：“剛纔元直語及孔文舉，吾即有所思也——未知脂元升安在？”

再想一想，這個例子還不敷較著——因為就連子貢也冇有否定紂王就是個暴君啊，隻是以為程度冇有世傳的那麼糟糕罷了。好，我們再舉彆的例子——“萬章問：‘堯以天下與舜，有諸？’孟子乃雲：‘否，天子不能以天下與人，實天與之。’韓非更雲：‘舜逼堯，禹逼舜，湯放桀，武王伐紂，此四王者，人臣弑其君者也。’則以堯舜之賢，後史另有異論，況吾輩乎？”

傳聞厥後脂習見到曹操，劈麵道歉，曹操反倒獎飾他：“元升，卿故慷慨！”還送點兒穀子給他安家。曹丕黃初年間，籌算征召脂習當官，因其年老而隻得作罷，光給了個太中大夫的散職終老。

是勳心胸比旁人多兩千年的汗青經曆，對此體味得再深不過——即以三國期間而論，曹操、諸葛亮、劉備、關羽，這些人物的形象就在史乘和官方傳說中不斷地流變，他要不是真穿到此世來瞧上一瞧，還真冇法肯定何者為真，何者為假。

郗慮一拍雙手：“噫，若非宏輔問起，吾幾忘矣——秘書監樂安孫叔然也，合法引宏輔往見。”

關靖說這事兒我還真不清楚，不過你不消擔憂，等我出去探聽一下，很快就能得著確信。周不疑就問啦：“若其未死，先生乃欲救之乎？”是勳點頭說當然。周不疑笑道：“今乃不避耶？”是勳微微苦笑：“避無可避，何如迎難而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