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、天無形質[第1頁/共4頁]

時候不大，“吱呀”一聲，大門略啟，暴露一張清秀的麵孔來。那也是一名少年，但瞧年事要比來訪的少年略大一些，身高將近七尺，固然亦前有劉海，頸後披髮，卻未梳總角，倒象成年人似的在腦後紮髻，插了一支荊簪。他才一露頭，來訪的少年便忙不迭號召道：“阿兄，阿兄，車碎矣，為我修複。”

——莫非老孃如此辛苦把你扶養長大。就是讓你去做輕賤的工匠的麼？！

武功城南的渭水岸邊，阡陌縱橫，良田無儘，星羅棋佈著大大小小很多個村莊。此中一村範圍頗大，住民大半姓馬，俗稱馬氏邨，傳聞其族乃東漢初年伏波將軍馬援的後嗣，支係浩繁，戶口富強——雖經漢末戰亂，仍然聚居，並且跟著承平時節的到來而逐步重獲暢旺。

束髮少年倉猝轉過甚去承諾：“是、是阿克，喚兒往家學去讀書。”隨即又轉轉頭來，朝門外的少年“阿克”比劃了一個靜候的手勢，便縮轉頭去，闔上了院門。

趁便一提，建安中期涼州的馬騰曾為韓遂所敗，東進關中憑藉曹操，馬氏族長聞訊，倉猝前去拜見，按譜查對，承認馬騰纔是馬氏大宗，自家退居小宗。但是數年後，馬超反叛，旋即為官軍所敗，遁入蜀中，馬騰亦在許都被斬，武功馬氏當即重修族譜，直接劃掉了這一支的名字，並且——自家也天然規複大宗職位。

這家人確切比較慘痛，本出馬氏小宗，但十多年前還算中產之家，束髮少年之父曾有水田五十畝，娶得一妻一妾，生養二子——擱後代劃成分，抬高點兒就是上中農，拉高點兒可算是富農乃至小地主啦。隻可惜漢末動亂，關中屢遭兵燹，馬氏族內構造了鄉丁以禦盜匪，成果馬父在某次戍守村莊的戰役中被一支流箭射中膝蓋，回家後足足在病席上**了三個月，終究還是一命嗚呼了。

卷一的題目是“天文”，開篇就說：“俗覺得天圓而處所，天覆而地載，是謂蓋天也。如周髀家雲：‘天圓如張蓋，處所如棋局。’又有雲天形如笠，中心高而四邊下，又有雲天如欹車蓋，南高而北下者，皆此類也。然愚覺得，皆乃臆想妄言耳。

扶風郡與疇前的左扶風比擬，範圍有所縮小，東北方向的栒邑和漆縣劃歸安寧郡統領。其他各縣保持原狀，但將郡治從東境的槐裡，改遷到了中部的武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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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有宣夜說，唯漢秘書郎郤萌記其先師所傳雲：‘天了無質，仰而瞻之，高遠無極，眼瞀精絕，故蒼蒼然也。譬之旁望遠道之黃山而皆青，俯察千仞之深穀而幽黑，夫青非真色，而黑非有體也。日月眾星，天然浮生虛空當中，其行其止皆須氣焉。是以七曜或逝或住，或順或逆，伏見無常，進退分歧，由乎無所根係，非綴附天體，故各彆也。’善之哉，善之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