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五章 文君出蜀[第1頁/共4頁]

且不提廳堂內正自觥籌交叉，酒酣耳熱的世人，卓府後院某處清幽小閣內，峨眉淡掃的卓文君幫手捧一卷帛書，輕聲吟誦著書中詞句。

“通篇落筆皆過於拘束，不敢隨心隨性，反是寫到最後一句不管不顧，倒是暗合了詞句的蕭灑不羈。”

程鄭到得卓府，隻見得滿案百胗宴，卓氏男丁儘皆在席。

太子少傅直不疑乃是中大夫，天子近臣，又是太子少傅，位同九卿。

隻是那開遍各大郡縣的新華書局向來隻賣書不賣紙，官方試製的紙張又不敷平整光亮，故而能用這等紙張寫信之人，來頭定是不小。

程鄭亦由齊地徙至臨邛，又與卓氏操業不異，相互統是富戶，天然是交誼相投，聯為親朋。

程鄭正待出言欣喜，卻瞧見卓天孫雖是麵露無法，雙眸倒是奕奕有光，便即改口問道：“那卓兄本日是……”

“文君先生，小女聽聞先生大才，本想奉上束脩，請先生為府中塾師，然或人不允，我隻得無法作罷。然先生入京後，還望多多暗裡指導小女，免得我因才疏學淺，被旁的貴女小覷了去。

待得酒過三巡，卓天孫方纔問程鄭道：“你我皆祖居齊地，賢弟可知我卓家祖上是何出身？”

孀婦又如何，今後還不知有朱門權貴登門求娶呢，哪會在乎甚麼剋夫不詳的狗屁說法？

“哈哈，也是祖上顯靈。”

“竟是這等天大喪事，當浮一明白！”

卓文君反幾次複看過數遍，方纔深深吸氣，將其其卷尾慨歎高歌而出：“蜀道之難，難於上彼蒼，側身西望長谘嗟！”

小女知先生高潔，不喜俗物，故而費儘九牛二虎之力，央著或人作了那首《蜀道難》。小女自知字醜，無法或人尤甚，隻得自個脫手，足足寫了十遍，方纔選出最好的一副，將之贈與先生，權當拜師禮，還望先生莫要嫌棄纔好。陳氏阿嬌，敬上。”

帛書中的詞句筆意縱橫，豪宕蕭灑，端是氣勢澎湃，字體卻甚是清秀，且因腕力不敷，勾劃淺浮，尤是待得行文過半，下筆輕重更是再掌控不住，乾脆隨便揮毫，再無顧忌。

今後大漢諸多世家朱門的當家主母見得她，怕是都會喚句卓先生啊。

又因蜀道難行，中原和關中的戰禍鮮少涉及巴蜀，故而每逢亂世便會有很多富商富商舉家遷徙入蜀，使得巴蜀之地愈發昌隆。

長安城裡，會如這般一擲令媛的，怕就唯有梁王劉武和江都王劉非了吧？

卓天孫那張老臉端是笑開了花，複又非常得意道：“也不枉我不時惦記重拾家風，自幼讓她飽讀詩書，學那琴棋書畫。”

卓文君展顏輕笑，低聲批評道：“下筆之人應是個暴躁率真的少女，有人在旁指導，顯是唯恐她寫不好，卻不知反是誤了她，倒不如教她自個隨心揮毫，端是不會教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