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四章 年夜擒賊[第1頁/共4頁]

程家主已被官府擒拿，存亡不知。

每個鋪麵，儘皆貼著封條，路人行至樓前，皆是趨步疾走，不敢多做逗留。

他自也聽出了石建的言外之意，他獨獨著眼南陽之事，凡是觸及其他郡縣，他不該管，更不敢管。

屋內雖是暗沉，但在清淺月光下，他的眼神並未逃過為首玄衣少年那對鋒利的雙眸。

“陛下隻命我禦史府徹查南陽犯官舞弊之事，中尉隻需將該給的犯人，該給的供狀都交由下官帶回禦史府覆命便可。”

季符偷偷瞄了瞄身側的禦史中丞石建，心道你身負監察之則，向來彈劾公卿從不手軟，倒是說句話啊。

說著再去瞧麵前兩人，石建仍舊麵色沉寂，季符倒是滿臉慘白，赤色褪儘。

“……”

廷尉右監季符看著刑凳上，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程方，頭皮陣陣發麻，自先帝下旨拔除肉刑，廷尉府就從未對犯人動過這等酷烈的科罰。

怎的跟著中尉張湯到地牢來拷問程方這老匹夫，不經意間聽到那麼些駭人聽聞的供詞，現在想故作不知都是難了。

“嗯，本官問完了，你等另有甚要他招認的？”

隻見他輕鼓掌上記取密密麻麻供狀的帛書，複又出言問道：“這份供狀，你廷尉府和禦史府如果不要？”

石建倒是肅容道：“還請中尉準醫官前來醫治此人，下官必得帶著活人回京覆命，今後好與司馬宏等南陽犯官一一劈麵對證。”

可此番脫手的乃是位列九卿的堂堂中尉，凶名赫赫的蝰蛇張湯，他不敢管啊！

來人乃是一其中年男人，身形矗立魁偉，身後揹著的闊劍長愈四尺，卻涓滴未曾影響他展轉騰挪。觀其劍眉虎目間，那寬廣的眉宇蘊著焦心和怠倦，減卻三分威武。

自日出息氏家主程方被郡府擒拿歸案，在南陽傳承百餘年的程氏一族算是完整垮了，雖未科罪抄家，但主宅已被官兵緊緊把守。

張湯薄唇輕彎，本就陰騖的肥胖麵龐襯著搖擺不明的燈火，顯得愈發可怖。

街邊鱗次櫛比的樓頂屋簷上，一道暗影展轉騰挪，端是身輕如燕。

半夜時分，街坊四鄰鑼鼓齊鳴，偌大的程府倒是不聞人聲，更不見半點燈火，端是冷僻蕭瑟。

中年男人見狀，忙是執劍護身，企圖乘機出劍。

張湯勾唇輕笑，陰惻惻道：“本官精力得很，又甚是賞識嘴巴嚴實的豪傑，端是讓人神清氣爽，通體鎮靜。這年節，過得暢快，想來本年定是個好年景！”

若真死了倒還輕省，如果活著，抵不住酷刑拷問，那可怎生是好？

程家主的書房，他平常替主公送信曾來過數次，陳列安插一如往昔，但昔日的清幽檀香已消逝殆儘，隻餘下尚未散儘的絲絲血腥味。

“不費心，不費心！”

齊山倒是不覺得意，戲謔道：“你雷被不是自號淮南第一劍客麼，還曾是淮南王劉安麾下那‘八公’之一。怎的？淮南王造反不成，反被長生圈禁宗正府，你倒是換了主家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