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卷八十三[第1頁/共5頁]
“這……”弘秀微微歪著頭想了想,“有些離經叛道。”
政秀猛地將刀尖對準腹部。
“他一隻腳已跨入諸事無礙的佛界。在父親的牌位前所顯的氣勢,才真恰是大智大勇。承認新的統統,便要粉碎舊的統統……”說到這裡,大雲和尚暴露笑意,“是以,幫手者也應誓死跟隨。若幫手者行動遲緩,上總介大人也難有作為。您可明白?”
弘秀出去不久,五郎右衛門便走了出去:“父親大人,您叫我?”
“起首,請主公事必停止怪誕不經之為。若仍以草繩束腰,披頭披髮,鄙人將甚是難過。不穿袴服即出行之事自不消說,赤身赤身之為必將令尾張國人深深感喟。”寫到這裡,政秀又悄悄地合上雙眼。昨日,他的確還在為信長頭疼不已。騎著尾張第一名馬,卻肆無顧忌地吃著柿子、栗子招搖過市,口吐果殼,和百姓玩耍跳舞,的確如個不成救藥的渾蛋。但是本日,統統都變了。政秀終究認識到,埋冇在那怪誕行動背後的,是信長竭誠而激揚的感情。信長明顯是想通過怪誕的行動,表達對當前某些武將極度的不滿和悔恨。那些武將為滿足一己貪慾而相互殛斃,對路邊的餓殍卻熟視無睹,且任由皇宮荒廢破敗,不加補葺。連為政的第一要義都全然不顧,還談何禮節?他腰束草繩在父親的牌位前肆意行動,就好似在說:“你也和他們一樣!”政秀感受信長是強忍著淚水,向亡父表示不滿。是以,信長能夠會決然決然地將這封遺書撕毀,滴淚不流。乃至,他還能夠向政秀的屍身狂吐唾沫。
“萬鬆院大人……”半晌,政秀口中吐出這幾個字,呼喊著故去的主公。“在您統統的家臣當中,政秀是您最為信賴者……”他緊閉的雙眼潮濕了。“請諒解……政秀豈能孤負了您的信賴,請諒解!”他哀慼地自言自語,彷彿信秀就在麵前。“我不過是在和吉法師作賭。若吉法師能夠順利嗣位,並將尾張各地及全部近畿都歸入囊中,作為他的師父,我也算儘責了……但這似有些一廂甘心……不,政秀並非因哀痛而抽泣,而是歡暢……”
平局政秀縱情抽泣過後,抬開端來。此時他臉上已看不到半絲悲慼。他環顧四周,淺笑著拿過硯台,漸漸研起墨來。人生自有悲喜。從初度讀書習字開端,他便常常與宗牧、信秀等一起玩連歌遊戲。疇昔的高雅光陰不覺閃現到麵前。疇昔的統統彷彿都是為了本日,連當時讀書習字也是在為本日寫這遺書作籌辦,但此次可否說得上高雅?政秀情不自禁地湧上一絲苦笑。
“我有事想問你。你以為,現在的主公如何?”
政秀點了點頭,揮手令監物下去。很較著,監物對信長冇有好感。這三個孩子都還未能熟諳到信長的氣度。政秀再次閉上眼睛。窗外,天氣漸暗。室內燭影搖擺,他的影子在窗紙上不斷地閒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