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卷九十一[第1頁/共5頁]

暴風雨過後，起首閃現在腦中的是“私通”這兩個可愛的字。

“不要……不要叫人。啊……”漱名姬緊緊地咬住牙，搖著頭。

“夫人。”彌四郎看著瀨名姬，重新端坐下來，“您此後將要如何對待彌四郎？”

三十歲女人的情慾，加上妒忌之心，無疑會立即令人狂亂。此時，她會謾罵統統的女性，神馳統統的男性。彌四郎的不幸就在於，他在瀨名姬最神馳男人的時候呈現了。“彌四郎，殺了我吧……”瀨名姬底子得空考慮對方的感受。她已喪失明智，隻剩下不肯等閒放開男人的本能。“來，殺了我吧。不準說不，彌四郎……”她的左手還纏著彌四郎，右手已經放到了他的肩上。

“夫人，小人另有差事要辦，不然明天就遲誤了。我給您叫小我過來吧。”

“是……是。是這裡嗎？”

蒲月以來梅雨不竭，天井裡的綠樹一每天富強起來，重重地壓著屋簷。瀨名姬凝睇著屋簷上滴下的點點雨珠。“你明白我的痛苦嗎？”她聲音很低，彷彿有些哽咽，“我的眼淚就像比來的梅雨，向來冇有停止過。大人他……”

“夫人。我不是驚駭主公，我是為您的話而寒心。”

“我傳聞大人今春被迫跟從織田打擊越前，好不輕易才逃回都城。本月十八會回濱鬆。傳聞他已經命令，籌辦再次出征。”瀨名姬說到這裡，謹慎地打量著四周，“隻要能取織田的性命，即便縮減我的平常開支，也必然要出兵到美濃、近江……彌四郎，我們還冇縮減過開支吧？”

綠葉上的雨滴悄悄灑向大地，悄悄柔柔地覆擋住了女人的狂亂之手。這並不是彌四郎的本意，但他終究屈就於這個女人激烈的慾望。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。他們都冇有罪。這是神靈對於人類致命缺點的磨練。有的人通過了磨練，有的人冇有通過，他們將來的運氣是以被辨彆開來。

“彌四郎，你如何看比來的大人？”

蒲月初六，家康從金崎返回都城，並於蒲月十八回到濱鬆，返來後並未前去瀨名姬處，這讓瀨名姬病態的妒忌更加狂亂。但家康隻會長久逗留濱鬆，一個月以內他將出兵近江，是以需求籌辦糧草人馬，並無半點閒暇。

人類內心深處埋冇的人性，如同奔騰的大水，更加梗阻，便更加狂亂。這既不是瀨名姬的罪惡，也不是大賀彌四郎的錯誤。當然，若將罪惡歸於將要返回濱鬆城的家康，也是大大不實。正如信長在思考如何雪恥一樣，家康現在苦苦思考的，是如何擊潰朝倉和淺井的聯軍。

主公高高在上，但主公的夫人和他的老婆並無二致，彌四郎在茫然與驚駭中感到些微征服的快感。在此之前，家康有如神明，令他不敢俯視。而現在通過瀨名姬，他感受本身向家康靠近了一步；但同時，他又以為這類設法不成寬恕，腦筋一片混亂——冒死謾罵家康的瀨名姬、無窮崇拜家康的本身，現在出錯為一對私通者。不，莫非不能將其瞭解為神靈給的一個表示，表示我和家康一樣是男人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