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69 法難責眾[第2頁/共4頁]

“不料還能再見紀君一麵，隻是現在我這模樣，羞見故交，實在有些失禮。”

“做得潔淨，不會外泄……請、請駙馬……”

沈哲子抽出佩劍來，劍鋒抵在了紀昌胸膛上。

“賜死？要殺的何止你一人，內裡那些賊卒凶徒，哪一個不該死？是不是要將他們十足殺掉？”

紀友聽到這話，心中更加感念，沉聲道：“張侯，隨我去見駙馬吧。曲阿之禍，非你所為，我信得過你。來日同歸，我自為你在駙馬麵前力圖作辯。逆事將敗已成定局，你又能去往何方？”

講到這裡，張健目中已經隱有淚光閃動，站起家來對紀友長施一禮：“多謝紀君送我一程，此生已難再見，可待鬼域共歌！轉戰經年，惟得賊名。此身何惜，本應贈送良朋再建事功，可惜主公軍敗蒙難，不敢言棄！告彆！”

紀友看到張健這幅模樣，心中不乏感慨，溫言安撫張健道。

沈哲子聽到這話後，表情更是沉重，將劍甩在了地上，澀聲道：“王太保台中已有政令，宿衛從逆者各歸鄉籍，不入屯所，有功者議功授田。”

不過這些人大抵也曉得本身所為之事有多罪孽深重，因此少有小部返來，常常都是堆積成數百上千人的大隊，大抵是職員的上風能給他們以安然感，畢竟法難責眾。

跟著沈哲子的軍令收回，接下來的兩天時候裡，大量本來附屬張健部的宿衛亂軍紛繁湧至曲阿縣治。

但沈哲子內心一向很清楚，如此為政，即便能夠保持一時的穩定，那也是假的！因為這會讓大家都感覺，隻要他們能夠把住這個命脈不失，犯再大的錯都能夠被諒解。哪怕不需求下去調查，沈哲子也清楚得很，現在吳中、江西乃至於荊襄之間，很多處所豪強那是將他家的轉型之路作為一個偶像和表率去學習的！

“哈！做了這麼多惡，你是在奉告我，你問心無愧？你明淨如玉？你身為將主，不能節製部眾，留你何用！”

對於這一個所謂的國策，沈哲子不曉得該如何評價，因為他家就是受益於此！憑他家所犯的罪惡，如果不是為了保持穩定，早已經被抄家不曉得多少次！

“可貴事到現在，紀君仍肯見我，客居江東經年，能得紀君禮厚，於我而言，已是不虛。”

“我又能去往何方？哈，我又能去往何方？”

沈哲子聽到這辯詞，已是怒極反笑。

紀昌捂著臉頰，血水已經從指縫滲了出來，腔調顫抖不定。

紀昌兩眼充滿血絲，薄弱冇有赤色的嘴唇翕動著，不敢直視沈哲子的眼神。因為沈哲子不但是都督上官，還能夠算得上他的長輩。

張健聞言後，那魁偉身軀驀地一顫，竟透出一絲軟弱有力之感：“當年北地罹難，胡狗殘虐，匹夫揮刀而起，所為者活命而矣。幸運不死，竟得薄名，鄉土不靖隻能轉道南來。無人是天生的反骨，肅祖明堂之詔，寒傖竟能為國之用，血肉扶鼎，這是如何的幸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