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01 人心渙散[第2頁/共5頁]

“如許一個世道，性命就似雜草，大火燎原後看似空空蕩蕩，但比及春雨灌溉以後，總有新芽又會破土生出。少年時所見民生艱钜，諸多慘事，我也是頗受煎熬。但本身已是力有不逮，也實在冇不足力庇護太多村夫。厥後也就目作平常，一力誅惡，得空他顧了。小民固然微如芥子，但隻要掃盪出一片腐敗，他們也總能活下來。”

今次跟從保護沈哲子的郭誦行過來感喟道：“駙馬不必以此介懷，若能長在北地，久而久之也就見怪不怪。近似如許的荒土，人蹤絕跡隻是臨時，很快這裡又會有新的流人到來，翻土開荒，劈木築屋，熬得過最後就能活下來，養出幾分元氣後，等著下一輪的宰割來臨。”

他略作沉吟後便發起道：“不如把我們的燈號打起來吧，那些人若知是王師行過，也能少受些驚擾。固然眼下不便施助他們太多，但若他們情願的話，也能夠跟在船後同往戍堡安設下來。”

但想要在江北運營局麵，這些人是繞不開的，早打仗一下也能提早做好鋪墊。沈哲子一旦入台，很長時候都不會再有太多閒暇時候。他乃至有一種預感，當本身下一次離都的時候，能夠就是正式率部北上的時候。

郭誦聞言後便也感喟道：“北地情勢確是如此，民氣奸猾暴躁，那些小民確是受害甚苦，因此也就變得不再情願信人，更不肯將命托於旁人。往年李使君初鎮處所，因不忍見小民流散刻苦，乃至以軍糧施助，也是憑藉者極眾，一時陣容大盛。但若一旦糧困，又或戰事得勝，這些小民馬上就會離散四野，所害尤深。”

蕭元東講到此節，也是滿臉無法，以往在江東時，總感覺過江後能夠放開手腳去做，天然會有大量建功的機遇。但是真正到來以後，才發明到處都是停滯，到處都束手束腳，不止要擔憂羯奴來攻，還要麵對本地的塢壁主架空，乃至於那些看似不幸的流人都防不堪防。

船行過一處稍有陡峭的河灣，沈哲子終究看到岸邊坡地上有生者留下的陳跡，那邊應當是一座不大的農莊，隻是屋舍早已經坍塌，隻剩下了一些斷牆殘瓦高聳的擺在那邊，未被荒草淹冇，有森森白骨應是埋葬在地下，但卻被雨水沖刷出來，半在土中、半指彼蒼，似是地底怨氣滋長伸展，彷彿一塊癩痢傷疤，醜惡而又觸目驚心。

郭誦乃是北地悍將，對於塢壁運營也是獨占特長，很多節製人身自在的手腕都是信口道出，侃侃而談。

這不免讓沈哲子感受有些有趣，他不是不愛秀美江山，但是江山再如何秀美，冇有人在這裡繁衍生息，畢竟還是少了幾分色彩。

冇有目標所帶來的結果就是做事底子冇有長足打算，隻能展轉各方派係之間被人當槍使，受製於人。比方具有乞活軍背景的後趙李農，先是在後趙為將，替後趙擊敗了褚裒所策動的一次北伐，導致褚裒憂憤而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