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70 舍家投獻[第1頁/共4頁]

錢鳳對這個打算分外熱情，畢竟是他的專業所長，乃至於要動念親身北上：“現在京府這裡定局漸成，郎君在都內也是安閒不足。鳳居於此，隻是閒身，也難久立人前。北地之亂，尤甚江東，若隻是輕遣遙縱，實在難於把控。何況郎君確言北地近年便要生亂，如果久作無功，不免會貽誤大事。無妨由鳳親往，必不孤負郎君所用。”

辛賓依言入坐，端起茗茶輕啜兩口，臉上的拘束才稍有和緩。

錢鳳不這麼說，沈哲子感受還好點。話雖如此，但這辛賓也實在太草率了吧？固然麵前的錢鳳就是拋家舍業，跟著老爹一心反叛造反，但那是因為兩家世好，又有共同造反的舊跡。但是本身與這辛賓統共隻見過一麵，並且觀其架式，那是在見麵之前便決定如此。

“那麼，我倒有興趣聽一聽你的自剖。”

那紙卷呈上來以後，沈哲子草草一觀，眉梢也忍不住微微一跳，這紙捲上所列現錢便有幾百萬，絹數十萬匹，另有田莊、貨棧之類財產，乃至於就連仆傭多少都列舉的清清楚楚，看起來這個辛賓真的是要連家底都翻出來統計了一遍。

“你拿歸去吧，說實話，如此大宗投獻，何人都不免心動。但我與辛君實在交淺，也不知你才具如何，不知該要如何量用，實在不宜家業相授。”

京府一起生長，固然機遇多多，但這個辛賓家底實在太差，連豪門都算不上，本來大小還算是個軍頭，可惜部眾全被打散。如果不是一起行來切應時變，想要達到眼下這境地實在千難萬難。

那辛賓聽到這話，便從袖囊裡取出一份紙卷，攤在案頭請人呈給沈哲子，然後說道：“門下在畿內治業經年，略有薄產，財賄地籍俱列於此，願俱獻於沈侯，惟乞沈侯能以正眼衡量，量才而用。”

不過因為辛賓的到來，說話隻能臨時停止。沈哲子也不讓錢鳳躲避，就讓他坐在一邊列席旁聽。

沈哲子又笑著問道。

“濫則生憂？你這麼說，莫非是有人妄圖你家財賄，要侵犯你的財產？”

那辛賓低頭沉吟半晌，然後才又昂首說道：“固然賴於丈人所厚，平常就能隨禮有見。但門下所仰沈侯，實在不是平常鄉親之望可償。財帛俗物，不敷誇言，雖為扶養之本，濫則生憂，以此長憂之物，能於沈侯席前稍作自剖，門下實在不肯輕舍這個機遇。”

這個辛賓後妻丈人家乃是吳興呂氏，算起來也算沈家弟子，沈哲子聞言後隻是微微欠身，笑著擺手道：“辛君請退席，常禮相見便可，不必持恭。”

待到那辛賓分開，錢鳳屈指一彈那紙卷，笑語道：“郎君正要令人北上，眼下就有巨財入門，正可為用。”

“門下並非馬上便要得用，舍儘家財，隻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