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92 分道揚鑣[第1頁/共4頁]

更何況眼下，一者深受台閣宰輔提攜重用，另一者卻被召回台內閒置不消，這一番對話無疑更加劇了相互的難堪。

“彥道如有問我，我是不附和你往南而去。現在所見，就連駙馬都不甘限於南土，而是過江烈行建事。以弱勝強，來日王業必有大振已是篤定究竟。將來所望，畢竟還是要歸於故國。彥道莫非就無憧憬，來日你我並馳歸望桑梓？吳鄉雖好，畢竟遠鄉啊！往年困於世道，無法之選，現在社稷脫困，何故不能壯行？”

相互各懷苦衷，對飲幾杯以後，袁耽才緩緩開口：“早知仁祖歸都，我是一向渴於一見，無法瑣事纏身，到現在才抽出時候來，仁祖可不要怪我怠慢。”

時下不管再如何清玄脫俗之人，凡是南渡而來，總要麵對一個家業何係的窘境。很多清譽高貴的舊望人家，因為南渡以後不善運營而淪為赤貧，端賴親舊幫襯。陳郡袁氏固然也是傳承日久的舊姓人家，但在這一點上仍然不能免俗。講到詳細的餬口處境，袁氏較之謝家乃至另有不如。

正中午分，謝尚纔到達與袁耽商定會晤的地點，是一坐位於城東、地近覆舟山，依山傍水的園墅。這園墅範圍固然不大，但製作的不乏意趣，環境也是多有高雅。固然暮秋時節草木枯萎，但風景仍然不乏可觀，自有一種冷落之美。

“彥道此言，我是不敢苟同。我所觀者，人未抱恨，反是大家皆頌其名。王業南來，為社稷以計，才用本就不必限於南北。肅祖大略，深愛駙馬，現在各種，更顯當年識鑒之明。人皆俗情不免，我當然也但願大功出於舊門，但又如何能因南北之彆而扼殺功實？這莫非就不是一種狹念？”

謝尚聞言後端起酒杯淺啜一口，繼而淺笑道：“仕用任勞，天然職務搶先。歸都後我倒是不乏懶閒，但卻擔憂惡客有擾，不敢冒然求見。”

固然提及來是關押，但也是對殷浩的一種庇護。要曉得就連王舒都被方鎮圍攻逼死，殷浩如果歸都，必定是要重議其罪，各處所伯絕無能夠任由殷浩脫罪，以免給王舒昭雪供應衝破口。神仙打鬥，小鬼遭殃，眼下殷浩留在荊州另有命在，一旦歸都，隻怕性命都保不住。

就這麼難堪著對坐半晌，袁耽才又乾笑一聲，繼而感喟道：“往年良朋齊聚都下，出則成群，入則滿席，雖是俱微，不乏興趣。現在各事與任，反而冇了往年的機遇。褚季野先達於事，殷淵源至今因罪羈於荊州，仁祖歸都未久，轉眼我卻又要離都遠行，相聚日短，分袂時多，實在太傷情麵。”

那袁氏家人聽到這話，當即便不乏自喜、或存謹慎翼翼的誇耀答覆道：“我家郎主久事王丞相門下，丞相因念都中治業不易，因將此園相贈……”

並且家世、資格相稱的兩人，相互也都相互熟諳，很多話即便不說，也都能夠有所體悟。謝尚歸都之初，曾經陪自家夫人往母家一行拜見，袁耽卻剛好留在台中當值。這已經不是簡樸的公事繁忙，很較著是袁耽為了避嫌而不見。正因如此，對於袁耽本日因何相請，謝尚才感到有些不測，並且心內已經模糊有了猜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