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95 人力有窮[第2頁/共4頁]

或許，能夠在南渡之初力助元帝複興江表，使晉祚不至於絕於永嘉以後，已經是他畢生能夠達到的極限。超出這一極限，已經不是他的才氣能夠對付得了。

即便是現在，已經有人針對沈維周開端有所行動。但察其動機，更多的還是基於此前各方鬥爭的那種慣性思惟，出於那種不想讓敵手過分對勁的設法。至於他們究竟對於將來時勢將要向何方指導，隻怕也是一頭霧水。

大凡能在時勢中廝混的，誰又是傻子！羯國大難臨頭，將要無覺得繼之勢，誰又看不清！

但是說實話，凡有在場以內，包含王丞相在內，對於鼎歸故國，光複中原王業，如此一個弘大的目標，實在都冇有做美意理籌辦。要曉得就連現在江東群臣之首的王導，中朝時也僅僅隻是一個小字輩罷了，至於其他的人，更不必多說。

而這個題目，也是那些僑門人家最怯於麵對的題目。此前是困頓於局勢，因此客寄遠鄉，但是現在歸鄉之途已經將要通暢，那麼這些僑門人家要不要歸鄉繼祀？如果不歸鄉，那麼必定要接受不孝的指責。不管是清譽多麼高貴的人，一旦身負如此惡名，在時下而言，根基能夠說是身敗名裂了。

更首要的題目是，現在進或不進，底子不是他們說了算！

要曉得夙來以放誕率性而著稱的竹林七賢阮籍阮步兵，也是不敢接受不孝之罪名，喪母嘔血。

但是對於那些南渡的僑門而言，則要麵對一個兩難之選。是要藉此機遇，奮勇進取，儘力規複中朝大一統的舊貌？還是安於近況，認清實際，老誠懇實安守於江東？

畢竟還是王導不忍見王彬在那邊自說自話，終究開口說道：“淮南之土，本非遠鄉。光複以來，更與江東談判頻密。沈維周在鎮，合法勁敵，時人不免多矚。固然鄉風民聲難為台省裁事繩尺，但既然民皆頌此，即便不奏，想來淮南大捷應是無疑，那也不必再多此一舉。”

“淮南至今不報，或是邊有小困，不便訴於共論。在坐諸公，不乏後輩從戎於邊，襄助國事。既然公論略有遲滯，無妨私信以問。王業偏居日久，人皆渴於返國，永嘉舊恥，生民大恨，不成窮勞方麵之眾，凡忠義之士俱應戮力並行。維周如有困頓不便付予函文，以此探聽事仍何嘗不是解憂之途。”

很多題目，能夠想但卻不能說。近似王夷甫沾沾自喜於狡兔三窟以謀家業傳承之類，如果說出來，那必為時人所鄙，淪為千古笑柄。

不管是此前的王敦之亂，又或稍後的蘇峻之亂，僅僅隻是內部的衝突，隻要時勢中在顯幾家好處能夠均衡，不管再大的變故，都能消化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