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39 忠烈之後[第1頁/共4頁]

一向到了十幾天以後，枋頭周邊的局勢才又規複了安穩。隻是這一份安穩並冇有甚麼寧靜的意味，反而有幾分肅殺死寂的氣味。因為往年浪蕩在郊野中的鄉眾權勢，在這段時候內幾近被完整的掃蕩一空。

“幸在彼蒼垂憐，王臣英勇、王士用命，痛斬賊羯，屢戰屢勝。沈多數督雷霆之威，雨露之惠，因恐王禮久絕河北，生民多不習禮，是以命我等為將治民者不成火急於眾，教令從緩，因於土風而假便宜，約以三旗，從俗導善。”

以是很多人都感覺客歲那場戰事，淮南王師之以是能夠勝果光輝，一方麵是冇有遭受真正的勁敵，另一方麵則是趁人之危。真要講到實際的戰役力如何，特彆是在馬隊野戰方麵，王師真的一定能有多強。

“鄉野奸邪宵小作怪，我等都敢王師並使君厚德，實在不敢……”

這就是在巨擘對峙的環境下，一旦兩邊權勢達於均衡，便各自不敢妄動，就會滋長出大量擺佈逢源的緩衝權勢。但是當此中一方俄然垮掉，均衡被突破以後，剩下那一方天然要贏者通吃！

“門庭以內，另有賢愚之彆。何況河北之眾久受羯奴欺侮，鄉野養此奸邪之眾在所不免，但我諸多鄉眾還是忠義滿懷，巴望王師援救，巴望霸道答覆。使君受於多數督仁義之命，教我鄉眾緩受法律，恩德殊大，令人感激。但我河北忠義之眾，苦於奸邪所累，恥與奸邪共生，願受王教一統，不敢自絕法律以外……”

“使君明鑒，我等鄉眾實在冇有從賊之逆……”

當諸多事件告一段落，謝艾才總算呈現在這些人麵前。他固然儒生出身，但現在白馬銀甲，周邊強兵悍將簇擁擺佈，特彆這廣漠營地中公眾存亡與否俱在其人一念之間，穿行在這營地內，更有一種令人驚慌的無形煞氣繚繞起家。

事到現在，再想遊離法度以外已經是做夢，除非羯胡能夠兵威大熾直接反擊圍攻枋頭，將王師趕出河北。但若羯國真有此力的話，不至於連鄴城都被一再踩踏。

謝艾當然也不是一味的立威，在這些鄉眾首級俱都表態情願接管王命統領以後，便又讓人將向儉的遺孤、一個半大少年拉到抬上來。

這表現在行動上，那就是跟著此戰戰果次第向外分散，大量的河北鄉眾或直接或直接的向各路王師表態投誠。

當謝艾呈現在營地核心的時候，便有大量被囚禁於此的鄉眾首級們衝到營柵邊沿，一個個深跪塵中，口中哀號訴冤。

這麼多人底子無需鞠問，此中絕大多數都是無妄之災、蒙受連累，至於那些真正勾搭羯胡而圍攻鶴塢的鄉眾們，此中相稱一部分反而因為做賊心虛且見機得早而提早逃離鄉土，浪蕩於外。

“成果鄉民以何報我？勾搭賊胡，襲我邊戍，害我義士，亂我正氣，笑我仁懦！諸位都是此境鄉賢榜樣，本日我銜恨有問，諸夏之種是否絕於此境？何故將賊羯目若兄弟，將王師視作賊寇？往年大禍，我等將士未有一鐵加於鄉眾，現在北伐，先以仁義邀好鄉世人望，何故村夫如此報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