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55 人莫能阻[第1頁/共4頁]
王允之雙眉深蹙,眸子裡更是充滿一股功敗垂成的不甘和戾氣。
溫放之連連點頭,隻是也很有欲言又止姿勢,半晌後才感喟道:“梁公為社稷極力,諸多苦心保持、奮力進取,但是卻仍不能得於公允對待……我、我是擔憂來日大江南北必有對衝,我家老父在堂,幼弟稚嫩,也無太多親朋護持,我、我想先留在家裡,待到風波漸定,再北上繼力任事……”
溫嶠聽到這話,便捂著嘴咳嗽起來,另一側奉養的次子溫式之上前謹慎翼翼給老父順背。待到一口濃痰吐入唾壺,溫嶠呼吸聲才變得輕鬆起來,指著倉促上前的溫放之笑罵道:“小子是在調侃你父老邁無用?我自舊功時望可恃,擺佈親舊相擁,留你這劣子膝下何用……”
得知慕容恪出身後,溫嶠倒是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,讓人將之引到榻前來,細心扣問很多有關遼地的事件。慕容恪也都知無不言,不因對方老邁而有看輕,一向保持實在足恭敬的態度。
王導聞言後便含笑一聲,繼而抬起視線凝睇著王允之,又做半晌沉默才感喟道:“我倒想問一句,深猷你究竟想要甚麼?脫弦之箭,其勢難追,莫非真要比及流矢透體,纔來悔怨不該當初?庭門舊厄,莫非還不能令深猷你稍作自警?”
說著他便抬手籌算拍向溫放以後腦,隻是力量畢竟有些不濟,手到半途已經有些艱钜。溫放之見狀,忙不迭躬身將頭湊上去,但是那有力的巴掌卻並未準期而來。
“梁公固然冇有明言,但大抵應是如此安排。兒子並無弓馬勇猛之能,即便久隨梁公身畔,於韜略方麵也不過隻是略曉,都督府人才濟濟,若隻循於此用,則不免庸劣不敷……”
接下來的一段時候,固然台渾家事變更還是頻繁,但最起碼大要上局勢又歸於安穩。並且很多本來已經打算好的典禮也都次第停止,使得此前那種嚴峻肅殺彷彿僅僅隻是虛驚一場。
王允之講到這裡,端倪間儘是戾氣,更是乏甚對王導的恭敬:“我也不苛求人皆助我,但請太傅能稍作血親眷顧,不要再予我掣肘牽絆!人生至艱,一死罷了。即便不言舊怨深仇,所謀成或不成,我也絕對不能容忍世道俗流笑我無膽!”
溫嶠輕撫兒子發頂,眸光更是罕見的慈愛,他勉強將體格已經長成的兒子攬入懷內,感喟道:“老樹枯死,幼枝茁生。你父此肇事蹟不乏可誇,又如何會墮於晚節,是以朽邁身軀強阻我兒效力建功……來來,快跟我講一講,你過往這些光陰在北有何建立?如果不配你父所受寂聊,老拳決不相擾!”
但若說全無遺憾倒也並不儘然,與中樞衝突紛爭達到一個新的強度,乃至兩邊各自已經進入蓄勢待發的倒數期。
“深猷大抵是在怪我老朽無能,昏聵累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