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59 汾陰薛氏[第3頁/共4頁]

黃河以北，有很多鄉民塢壁結社自保，而河東薛氏便是此中的典範代表與佼佼者。

相互落座後，沈哲子起首開口笑道：“人不經事，不知何者為貴。世道俗流於我多有不解，我土生南鄉，平生未遭胡虜毒害，何故竟要如此矢誌北進，厲念殺胡？但本日見到薛君，我猜你該是冇有此類不解吧？”

“罷了，風言途見終是陋劣，薛君若能早來相見，應知我精乾以外，另有度量能容可堪一誇。但不管如何，薛君本日能來見我，我也實在自發奮發。本該盛宴接待，並邀時流共賞薛君風采。可惜當下行台軍務籌辦繁忙，群屬俱都可貴抽身，怠慢之處，還望薛君包涵。”

過了好一會兒，薛濤才拱手說道。

聽到薛濤這一番自剖，沈哲子也是忍不住暗歎一聲。他之以是感覺薛氏難以措置，關鍵就在於此，若薛氏僅僅隻是純真的趁亂而起、興風作浪的軍頭豪武，直接肅除冇有二話。但是很較著，他家幾十年不向胡虜低頭，是有著本身品德操守的。

行入閣樓後，賓主各自落座，氛圍實在是有些難堪。此前數年，行台都在明裡暗裡有所示好，薛濤卻多有儲存，現在倒是因為鄉土遭受窘境，不得不走入洛中尋求處理體例。

慚愧之餘，薛濤心中也多有忐忑，麵對沈大將軍如許一名嚴肅美女，不免更覺侷促，不知該要如何開口。

心中縱有感慨，沈哲子也都不在臉上透暴露來，講到這裡後他又是長歎一聲：“我居河洛日久，至今始得麵見薛君，欣喜之餘，也是不免傷感啊。人言方以類聚，我是常以貞烈自美，但卻久來不得薛君這類堅毅懦夫密切，羞慚遺憾，久用心疾啊。”

“如此盛讚，我實在不敢當。神州板蕩、生民塗炭，如此禍變若隻為賢人出世，則如此賢人，不出也罷。我倒感覺我與薛君品性很有相類，你我俱是不學流派所出，中朝舊世，素無清譽可誇，不得雅重，才力無彰。”

沈哲子聽到薛濤這麼說，便擺手道：“胡禍滋長，倫常出錯，盛名之士多無能為力，我也無有所長，獨一點烈性難掩，人既不能，我當勇出，疾風難摧勁草，胡塵難辱懦夫，退則自守倫理，進則裨益百姓，或進或退，唯堅毅不失。”

所謂不仕劉、石幾十年之久，河東薛氏的存在，必然程度上就表現了這個期間漢人的筋骨麵孔。他們並不熱中於插手胡人的統序中，而是恪守本身的傳統與儲存環境，從本來汗青過程而言，他們纔是真正能夠保全北方漢人元氣的啟事地點。

沈氏是唯恐天下穩定、趁亂求進的代表，為了自家家世出息，勇於將世道攪動得更加混亂。而河東薛氏則分歧，或者說他們的處境已經無需再主動去攪亂，已經亂得無以複加，而薛氏便是這個期間在胡人統治下、晉人流派艱钜求生的一個典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