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V後新章[第1頁/共4頁]

迎夏轉進閣房，公然見柳氏太陽穴上貼著一副膏藥，似睡非睡的躺在床上。徐行蹭上前去，低聲道：“太太，可睡了？”

長春聞說，也知僭越，便起家向著夏春朝欠身告彆。

柳氏哼了一聲，迎夏又道：“我有件極要緊的事，不知太太這會兒能不能聽？”柳氏少氣有力道：“有話便講罷，反正我就這口氣了，也冇甚麼聽得聽不得。”迎夏便將剛纔聽來之事，添油加醋講了一回，又道：“太太，老爺行出如許的事兒來，清楚是冇把您放在眼裡。聽聞那女人已給老爺生了個兒子，滿大街人都曉得，是我們陸家的種。將來老爺要帶他返來認祖歸宗，這家財豈不是有他的一份？太太還是快些拿個主張的好。”

夏春朝又笑道：“記得長春這名字，還是你到陸家時，柳氏替你起的。你本來叫甚麼？我卻記不起來了。”長春答道：“我在家時，隻要個爹孃給起的奶名兒，也好久冇人叫了。長春這名字叫慣了，回到家去，大夥也還是如許叫。女人也不必改口，還叫我長春就是了。”

夏春朝感喟道：“你在陸家時，隻在上房奉侍，那裡做過如許的活？倒是難為你了。”長春說道：“我生來就是這個命罷，小時家道不好，也很吃了幾年的苦。還是女人買我進了陸家，才過了幾年的好日子，現在不過是再歸去，倒也罷了。我本是要跟哥哥過的，但哥哥已成了親，嫂子侄子一家子，屋子又淺窄，擠在一處非常不便。正巧我姑姑一人寡居多年，上了年紀又無兒無女，常日冇人顧問，便接了我疇昔。現下，我跟著姑姑度日，日子倒也說得疇昔。”

忍冬碰了個軟釘子，一口啐在地下。

長春笑了笑，說道：“女人的脾氣，你我皆知。她真不想聽，早就嗬叱我閉嘴了。但是你瞧，剛纔女人隻是不言語，可見她內心還是放不下少爺。少爺同女人都是極好的人，如何忍心看他們被那些惡人拆散？”珠兒無話可說，半日才道：“我們也是如許講，但我們不過是丫頭，如許的事那裡輪獲得我們來管？便是叫我們管，又有甚麼好體例？”言罷，昂首看看天氣，卻見天上還是鉛色沉沉，便道：“你快些去罷，免得路上再被雨淋了，回家抱病！”

夏春朝含笑道：“這丫頭雖醜，倒是人不成貌相，有些機警性子，隻怕等閒不肯中計呢。”長春道：“女人放心吧，她到了眼下這個境地，是進退兩難了，再不會想那很多。”

夏春朝嘲笑道：“他們來接，我獵奇怪他們來接！這孩子是我肚子裡養出來的，同他們有甚麼乾係！我一小我也能養大孩子，尋他們做甚麼？！”

夏春朝又說道：“我走的早些，陸家厥後如何了？隻聽得內裡亂成一團，卻也不知是個甚麼景象。”長春便說道：“自打女人走了，家裡各處便冇了章法。開初大夥還能依著女人留下的端方行事，看冇人能出來管事，便亂為王起來。太太的脾氣，女人是曉得的，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貨，除了窩裡橫旁的本領一概冇有。老爺是個甩手掌櫃，這家事是向來不管的。老太太更不必講了，除卻當過後諸葛外，便隻知怒斥太太。隻是嘴裡說的短長，當真叫她來管事，卻又縮在前麵推身子不好。好不好的，二女人的病更減輕了，吃了多少藥也不見個效驗。一日，老爺不知自那裡尋了個大夫，說是之前在宮裡服侍娘孃的，托了熟人才請來。這太醫來看過，卻說是個甚麼骨癆之症，竟是個大的症候，隻好吃藥看看，就留了一個方劑。二女人照方劑吃了幾副藥，倒好了些。不想一日夜裡，二女人俄然吐了幾口血出來，立時就不可了。我看著內心發慌，就忙去上方稟報。大夫還冇請到，女人便放手去了。百口兒亂成一團，太太便說我奉侍不消心，又說家裡艱钜，用不著很多人手，竟而不要身價銀子，將我攆了出去。”說到此處，她記起陸紅姐活著時對本身的恩典，不由抹了兩滴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