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心事[第2頁/共4頁]

當時，章家用著的一個老媽子正在門檻上坐著剝豆子，目睹人來，便問道：“哥兒找誰？”那小廝捂著鼻子，囔聲囔氣道：“我是陸家太太使來的，尋姨太太說句話。”那老媽子一聽是陸家使來的，趕緊向裡呼喚了一聲。

柳氏瞥了她一眼，不睬這話，隻問道：“既是遍請合族親眷，可有給你阿姨一家送帖子？”夏春朝笑道：“老太太的意義，既是我們家裡的事，就不必去請這些外人了。故此，媳婦便未曾往阿姨家送帖子。”柳氏聞聽此言，氣結不已，放了筷子，衝口就道：“那是我遠親的妹子，又是勇哥的阿姨，如何就成了外人？莫不是隻要姓陸的能登門，旁人都不準來麼？那如何你又在這裡站著？！莫非你姓陸？！”夏春朝麵色如常，淡淡說道：“太太這話實在冇有事理，我是陸家的媳婦，天然是陸家人。若照此說，那為甚麼太太也在這裡？”言罷，頓了頓又道：“這也是老太太的意義，太太若覺不好，該問老太太去，實在問不著我。”言罷，目睹柳氏午餐將畢，便道：“太太且慢用著，我前頭另有些事，這裡就叫長春她們奉侍罷。”一語未休，也不待柳氏發話，微微欠身作福，獨自出門去了。

她滿擬此事有阿姨做主，進陸家大門做二奶奶是板上釘釘的事。誰料表嫂夏氏卻不是個好揉捏的，不知使了甚麼絆子，硬生生將本身擋了出來。但是這話已是放了出來，現在這臭水衚衕鄰裡街坊皆知這章家的女兒要給陸家少爺做妾，她已是騎虎難下。

章阿姨嘲笑道：“你也不必怨怪，人家不肯出去呢。賊主子根子，狗眼看人低的，這等權勢！”章雪妍歎道：“罷了，世情如此，母親昔日在那縣裡還冇看夠麼？”章阿姨瞥了她一眼，嘲笑一聲，說道：“你也不要儘說這些靠不著的話，我們現在已是弄到如此了，家裡實在嫁不起你。偏你又是個心高氣傲的，平凡人家皆不放在眼裡，定要挑好的嫁。且不說那樣的人家肯不肯，我們又往那裡湊阿誰聘禮去！”章雪妍見母親唸叨，便嗔道：“母親這話好不在理，婚姻大事乃為畢生之計，怎可冒昧。莫非我如許一小我，竟要給那起窮漢做老婆不成？！”章阿姨哼了一聲，將陸家小廝所傳之事講了一遍，又道：“你表哥不日就要來家，你既不想過這窮日子，就要放出全部的手腕本領，把他拿下來，纔有你的好日子。這幾日我冷眼瞧著，阿誰夏氏不是個好相與的，隻怕要礙事。你可想過如何應對？”

自打那土兵來家送信，陸家大小無不歡騰，裡外一派喜氣洋洋。旁人倒也罷了，夏春朝倒是一日三秋，望穿秋水，日日倚門引頸以盼。寶兒、珠兒兩個丫頭，看她這般情狀，便經常拿話打趣兒。她內心煩躁，倒也冇工夫理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