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逛街[第1頁/共4頁]

三人才走了幾步，前頭俄然一陣動亂，隻見路上行人慌倉猝忙向門路兩旁遁藏，又有人尖聲喊道：“馬驚啦，快躲開！”

陸誠勇在外多年，又是個粗枝大葉的人，於這些末節自來不大上心。此時忽聞此言，竟當真為這沈長予問著了。他又不善言辭，一時竟而語塞。

陸誠勇是個粗人，並未曾發覺。那沈長予卻積年買賣場中滾爬，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，瞧出端倪，隻微微一笑。

少頃，沈家小廝向茶社要了一壺普洱，茶博士送茶上來，沈長予便叮嚀家人將自家照顧的點心取來，擺了兩盤。世人看去，卻見一碟是金絲蜜棗，一碟是杏仁酥。那金絲蜜棗棗肉飽滿，光彩紅亮，確是上品。杏仁酥亦也金黃酥脆，苦澀滿室，逗人食指大動。

合法這兩人對峙不下之際，隻聽夏春朝在旁溫言道：“多謝沈公子美意，但是我邇來屢犯牙病，不敢亂吃甜食。”說著，略停了停，又道：“雖則我們兩家有些昔日的友情，但是我現在已是陸家的媳婦，這稱呼上還是檢點些為好。”繼而又含笑問道：“沈公子本日是來給嫂子掃墓的？續絃的事兒可有下落了？”陸誠勇聽聞此言，興趣勃勃道：“本來沈世兄是斷絃待續，欲待尋甚麼家世的女子？若不嫌有玷，不防說說，我們佳耦也好幫著世兄留意一二。”

夏春朝向他一笑，舉杯吃了兩口，便自盤裡拈了一塊馬蹄卷咬了一口。茶社點心徒弟技術平平，為節流質料並應時下口味之故，白糖換粗糖，豬油混豆油，點心不免口感渾濁，又過於甜膩。夏春朝秀眉微皺，倒也未曾言語，吃了半個卷子就住了。

那攤販聽聞，抬眼打量了兩人一遭，更未幾言，大手自幾隻罐子裡取了各色麵泥，高低飛舞，瞬息捏成一劈麪人，遞上前來。陸誠勇接過麪人，遞與老婆笑道：“你拿去玩罷。”夏春朝見這麪人捏的甚是邃密，二人臉孔神情非常逼真，乃至衣衫裙褶，亦莫不分歧，不由悄悄稱奇。又看這兩個麪人手挽手連在一起，密切熱絡非常，微覺不美意義，捏在手裡臉紅不語。

一頓飯畢，夏春朝便同陸誠勇商討道：“城裡人多，乘車不便，跟從的家人小廝也馳驅了半日，不如叫他們在這裡用飯等待。待我們逛完了返來，再坐車歸去。”陸誠勇說道：“這也很好，隻是才下了雨，地下泥，怕汙了你的鞋。”

夏春朝見他無禮，低頭不語。陸誠勇點頭說道：“公子這話不假，做伉儷乃是一輩子的事兒，千萬不成草率粗心。比如我同拙妻，雖是家嚴定下的婚事，幸虧脾氣相投，恩愛敦睦，不然還不知要怎生憂?。”說著，便拉過老婆柔荑，握在手中。夏春朝臉上微微一紅，淺笑不語。

陸誠勇見這話微帶釁意，非常無禮，心生慍怒。未及出言，一旁夏春朝起家向丈夫言道：“相公，此是我孃家世兄。我們兩家長輩往昔很有來往，故此識得。”陸誠勇聽了老婆言語，方纔點頭道：“原是世兄，不知如何稱呼？”沈長予雙手一拱，道：“鄙人姓沈，草字虛穀。”言罷，竟不問過二人，就在桌前一張凳上坐了。身後跟從取了手巾遞與他，他接過擦了把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