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V後新章[第1頁/共4頁]

走到二門上，迎頭撞見柳氏。夏春朝退到道旁，福了福身子，道了聲母親。柳氏將她高低睃了一通，鼻子裡哼了一聲，問道：“你這是出門？”夏春朝點頭道：“媳婦有些小事，須得出門摒擋。”柳氏哼道：“這勇哥兒纔去衙門，你便慌不迭的往外走，是不是有甚麼揹人的活動？婦道人家，就該循分守己，何況你還是個命婦。這等日日出門，拋頭露麵，成甚麼話？叫外頭人曉得，丟的也是勇哥兒的臉……”她喋喋不休了半日，忽見夏春朝扭身向外去，趕緊揚聲道：“你往哪兒去？！哪家的兒媳婦這等不知端方，婆婆話冇說完，扭頭就走的？！公然劣等人家出身……”

當時，那劉掌櫃正在屋裡寫賬，聞聲這聲，內心犯莫非：她夙來鮮少露麵，平常買賣來往向來叮嚀夏明出麵。今兒既能找上門來，必是為了前日那場原因。雖說此事我們過於無情，但孟公子一早相托，我又承諾了下來。再要見她，難於說話。我們買賣來往這兩年，並無齟齬，為此事扯破了臉麵，實在丟臉。待要托事不出，伴計已然應了，怎好再扯謊。

夏春朝公然依昨晚陸誠勇所央，用廊下的小爐子，以鹽酒將雞蛋打透，使雞油燜熟。又趁著昨早晨的野雞筍片湯，下了一箸麵。待諸般伏貼，陸誠勇也已起家，穿衣洗漱罷，兩個丫頭將飯菜擺在裡間炕桌上。

陸誠勇將晨間清茶吃了半碗，俄然憶起一事，向夏春朝道：“昨兒有件事要同你說，卻又忘了。賀兄本日晚間在他那小妾寓所擺酒請我們幾個朋友，也算賀他納美之喜。我早晨不返來用飯，先告你一聲。”夏春朝點頭應下，又說道：“這賀公子也當真是荒唐，納妾也就納了，揹著家裡在外偷吃，又不是甚麼光彩事情，倒美意義擺酒宴客，張揚的一地裡人都曉得。”陸誠勇笑道：“他自來如此，我們倒也都慣了。他既有這興趣，我們也隻當湊趣兒了。”夏春朝斜睨了他一眼，說道：“你吃酒便吃酒，可不準學你把兄那一套。讓我探聽出來，我是不依的。”陸誠勇莞爾道：“娘子嚴令，豈敢不依。”

夏春朝隨他進得屋中，隻見此處窗明幾淨，傢俱講求，曉得是平常會客說話之所。那劉掌櫃又請她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，一麵連聲呼喝伴計上茶。

那劉掌櫃見她不說買賣，隻提情麵，內心一提，嘴裡連連自謙。夏春朝話鋒一轉，又笑道：“我們來往訂交了這些年，每年四節，貴店所需乾貨，任憑風霜雨雪，我們店裡從不敢誤時候。想著那年臘月，運河結凍，貴店急需一樣乾貝，通都城尋遍了就是冇有。掌櫃親身帶了人尋到我這兒來，當時候已近年底，我店中也冇了存貨。我看掌櫃焦的不成模樣，帶了人坐車到二十裡外尋我的一名貨商，這纔給掌櫃湊足了貨。這幾年裡，旁的不說，彆家店鋪貨價比年上漲。我因念著掌櫃的恩典，從未曾漲過分毫。現在我也不是向劉掌櫃你邀功，隻是還請你劉掌櫃想想這幾年訂交的情分。雖說買賣人家，總以買賣為重，可這做人總還要講幾分交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