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[第2頁/共4頁]

“慶娣，那湖邊夏天的時候草長花香，也冇多少人去，你說――”

“要我幫手嗎？”

巴思勤等候這個電話彷彿等候了一萬年，在長久的滿足和欣喜以後，又有更深切的巴望浮起。權益是力量的一種，但深藏在血液裡的本性呼喊他，令他認識到本身不過是個六十歲的衰弱的白叟。

巴思勤的手高低撫摩照片裡的小傢夥，闊彆數十年的液體從眼角溢位，一滴老淚落在手背上。

蔡晉林笑了笑，將一個信封置於茶幾上。“林嶽那小子問薑總討了一張滿月照，說是要對親家，我也順手牽羊要了張。”

“又疼了？”

薑尚堯並未聘請他血緣上的父親，但是在小傢夥出世的第三天，前後考慮他還是打了個電話去原州，奉告了這一喜信。

被他以那樣的目光舒展著，慶娣低聲啐了口，幸虧火光相映，也看不出她紅撲撲的臉有甚麼特彆。

“難忘。”慶娣低歎，“這是你的故鄉呢。”

彷彿他從未分開過身邊，醒來後入目便是他體貼的眼睛。慶娣淺笑，乏力地抬起手撫摩他的下顎。

嶽中與聞山相鄰，看來這一趟老闆算是對勁而歸。蔡晉林內心歡暢，臉上不顯得色，說了聲是下樓。

六合渺遠，身處其間隻覺氣度豁然開暢，彷彿超出了統統俗世的樊籠，乃至軀殼的拘束，獨剩下悠然靈魂緩緩融入其間靈透的氣味中。

“你小聲點。”耳根出現緋紅，慶娣掩住他半邊臉，“這麼靜，人家全聞聲了。”

薑尚堯笑得癡人般，“女兒，好。”

“再往前走半個小時有個泡子，那邊風景更好，我帶你去看看。”薑尚堯抱她上馬，心頭有些遺憾，八月尾天涼了，不然……

“等我畢業了，我們再生個女兒。”她承諾，曉得貳內心的遺憾。

“老闆。”幾年過來，蔡晉林的稱呼由最後的客氣規矩轉為暗裡時的熟絡，上下級的乾係也多了幾分師生交誼。此時，蔡晉林冇有忽視白叟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，固然這個濟西官-場暗裡裡以镔鐵代稱的一把手敏捷換上一幅常用的麵具。

夜晚的天更高，不似墨黑，倒像海水的深藍。

北地，草原。

十六年前阿誰月光下，會神地聆聽一個陌生的，從不受人存眷的，自大外向又沉默倔強的女孩傾訴苦衷的他現在就在身邊，吻她的掌心，衝著她笑。

現在八月尾，已經打了兩遍草，滿地接天的淺黃，兩側丘陵起伏。一樣的故裡，表情大不一樣。

德勒格瑪已經歸天，她的孫子比薑尚堯的母親小幾歲，看過薑尚堯拿出的吵嘴照片，他記起阿誰城裡的姐姐。草原上的牧民氣胸開闊，仁慈直率，薑尚堯在他家住了半個月，白日騎摩托車幫手牧牛羊，早晨銜著草根數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