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[第1頁/共4頁]
她勉強一笑,“感謝了。”
“又見了。”
“那些事哥冇參與過,可聽的很多看的很多。一撥撥人出來,一浪浪淘疇昔,跟在河裡淘沙篩金似的,淘掉多少人?德叔那一輩,殘廢的、勞改的、死在街上連家裡人都不肯去收屍的,還剩下幾個?就連德叔――”薑尚堯謹慎地收了口,遲疑著,還是低聲把下半句說完:“也不曉得有幾個早晨能踏結結實睡一覺。”
黃毛皮膚枯白乾澀,頭髮像打穀場裡的乾稻草,描述鄙陋。白化病的他從小受得輕視多了,眯著眼看人的眼神格外陰霾。薑尚堯曉得這小子除了景程以外看誰都是一副死了老孃的麵孔,以是黃毛此時話也不說、人也不喊,隻拿一雙狼崽子般的眼睛盯著打了石膏的手臂,他毫不介懷。
所謂場子,不過是賭場浴室練歌房。黃毛這些地痞的事情好聽點叫保安,實際上就是打手。
“今晚――是去收賬。喪狗在東門口弄了個館子,那位置好,有個大地下室開賭局。馬回回的舅子去過兩回,來了勁這段時候見天往那跑。今晚喪狗哥說看馬回回的麵子這賬年前拖到年後,可不能再拖了,我們幾個就去了馬回回舅子家。在他家話說到一半,適值他們的人來找他,就如許撞上了。平常真冇甚麼事,喪狗又不是傻子,冇錢的人他哪會隨便賒賬啊。普通恐嚇兩句誰不是利落掏錢?此次遇見釘子了。再說,這筆數收不到的話喪狗也不成能不出麵找馬回回的是不是?那就輪不到我們管了。”
這時已經走到病院門口,他正籌算說兩句就分道揚鑣,隻聞聲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劃破沉寂,一輛小麪包轉眼已經來到身後,想是之前就伏在人行道上病院圍牆根好久了。
“我冇想過出去混。”姚景程悶聲辯駁。
再仰起臉時撞上他眼中的體貼,慶娣象小愛普通,也有種萬分委曲的時候見著想見的人慾哭欲宣泄的打動。可猛吸了下鼻子,究竟是忍住了。
“現在更是比不得當年,之前德叔那一輩還講個江湖道義。現在出來混的,幾張票子就能把媳婦兄弟賣了。你感覺你能好好混下去?”
“彆吵著楊阿姨和你姐。”跟著他出門,薑尚堯邊說話邊謹慎闔上大門。
他沉默地把目光從她捏住的拳頭上發白的樞紐處收回來,“冇事就好。讓愛娣先在野生著,吉他班過完年開課也臨時彆去了,不會的到時候我給她補。”
薑尚堯頓時就明白了。
姚景程聽出話裡的那絲輕視,不由倔強地咬緊牙迎視他哥。
姚景程不敢出聲告饒,見他哥停了手,這才翻開矇住大半個身子的東西,公然是他哥之前拎在手上的大衣。他收回一隻跪地的腿誠懇坐好,見薑尚堯眼眉也冇抬一下,正拿著那把套了鞘的匕首今後腰放,不由盜汗直冒,如果不是他哥動手減了力道,刀把又避開他脊柱中心三分,他今後就隻能坐輪椅數著少了的那幾根脊椎骨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