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回 玉清水色1[第1頁/共3頁]

十步九折坐長歎，惟願快遇舞刑天。

畏途巉岩高萬仞，峭崖絕壑落千懸。

古鉞聰一看之下，也不由得耳根發熱，見三人都笑盈盈衝著劈麵，斜身一看，更是一怔，三個男人被綁在劈麵椅子之上，一個看起來像個秀才，一個高壯魁偉，滿臉絡腮鬍子，一看就是屠夫，一個是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。

酉時，豪傑盟告彆通天府，駕著貢車浩浩大盪出城。

群豪均非鏢局中人，於押貢毫無經曆，通天府東路本就峻峭難行，又因山道上積雪未化，狹道上看似一馬平地，打馬疇昔，方知盤曲之極。千來斤的貢車出城不遠，就深陷積雪當中，好輕易走出幾步，也是左顛右晃，有兩隻貢箱從車上翻了下來，幾乎跌入絕壁。群豪無法，隻得將禦寒的枯草搓成麻繩，將貢箱綁在車上緩緩行進。

夜色如墨，山風陣來，陣陣大風吹在山顛積雪之上，嗶剝作響，彷彿龐大的鐵錘撞擊在雪山之巔普通，但愈是如此，愈顯暗夜深沉。古鉞聰縮在裘皮當中，也不知睡了多久，被風聲驚醒了，他展開眼，壓了壓擋鄙人巴的裘皮，看著北風中的貢車和東倒西歪的群豪，彷彿有一種分不清是夢是醒的感受。自都城出來，他一顆心始終懸而未下，此時夜深人靜，望著沉甜睡去的豪傑盟，心中巨石總算落下。一想到少林必將連夜下山，或已先豪傑盟一步將拜月貢運往獅子林，更是長長舒了口氣。他睜眼望瞭望蒼穹，看到滿天繁星明滅，不由想起了龍兒。固然陸行雲來信說龍兒統統安好，並未刻苦，可一想到她困在雲夢神穀，心中不免既惦記，又擔憂，又自責。他翻了個身，望著山穀當中廣袤無垠的雪地，暗道：“龍兒，這會兒你睡了未曾？”

群豪吃了飯，便圍著火堆早早歇下了。歐陽豔絕命吳天德喚來巴圖圖、周通天和裘仁智，說道：“請三位再揀六十名妙手輪番看管拜月貢。”巴圖圖親目睹拜月貢裝上車，自是巴不得派人日夜嚴守，當即欣然受命。周通天和裘仁智亦領命退下。

又走不久，兩輛大車陷在雪地當中，如何也抬不起來。周通天道：“教主，此處還是通天府底盤，高進倫不敢前來，不如就在此歇一晚。”歐陽豔絕隻得命令生火，將羊肉架在火上烤熱了，分給大師食用。

古鉞聰望著翻倒的石凳和摔碎的茶壺，忖道：“必然是風月觀的人殺了屋中仆人，侵犯了此屋。”他本就對此屋甚有好感，一想到此，潛行至草屋後牆，藉著牆間罅隙向內窺測。

古猿哀號收夕照，遠嶂越渺滅烽煙。

浩浩深澗重靄霧，絮絮飛霜激流嵐。

就在這時候，耳中俄然傳來幾聲嘎吱嘎吱聲響，這聲音微小之極，若非古鉞聰側身睡著，耳朵幾近貼在雪地，絕然聽不到。古鉞聰初時覺得不過是風聲，也冇留意，但那聲響雖輕柔，卻持續未斷。“是腳步聲！”古鉞聰遽然坐起，眼望群豪，大夥要麼三五成團，要麼圍在貢車四圍，均已睡熟，並且那聲音是從極遠處收回，絕非來自豪傑盟。古鉞聰又將耳朵附在雪地，仍聞咯吱咯吱聲，心道：“半夜半夜，誰會在雪地裡走動？”想了一想，又忖：“如果夜行的獵戶便也罷了，如果武林盟的人，此來必有詭計。”想到此，悄悄爬起家來，捧起幾堆積雪放入裘皮當中，踏著絕壁邊凸起的石塊，幾個起躍已在十丈以外。看管拜月貢的各派弟子固然未睡，但意在貢車之上，都冇發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