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回 瘞玉香消15[第1頁/共3頁]

兩人靜坐無語，直到春雨初霽，東方模糊泛白。

古鉞聰被一摔一罵，神智復甦了很多，一想到報仇，死誌漸去，他一動不動躺在草地上半晌，忽轉過身來，對著香兒墳頭道：“香兒，你放心，不管害死你的人是誰，不管他在天涯天涯，我必然會取彆人頭到你墳前賠罪。”說罷，望著墳頭呆呆半晌，彷彿下了甚麼決計，站起家道：“我這就去處教主告彆，出穀為香兒報仇。”

兩人一人一句說罷，又是一陣沉寂無聲，溪流之聲陣陣傳來，歐陽龍兒心中想起：“打兒時起，爹爹就常常教我對人要有情有義，可宮中哪個不是大要和和藹氣，公開裡卻勾心鬥角，看到他，我纔始知爹爹所言不差。”又想：“有朝一日，我若能碰到對我如此情深的男人，就是像香兒一樣死了也值了。”想到此，隻覺江湖中人真脾氣，好生樸質貴重，皇宮中達官朱紫既學不會，也尋不到。

歐陽龍兒小聲道：“古大哥……”隻叫得一聲，再也接不下去。

晨光自東方山穀缺口鋪射而來，照在兩人臉上，暖融融的，歐陽龍兒半醒半睡眯著眼坐了一夜，手中兩片梧桐葉早掉在地上。她站起家來，伸個懶腰，正要說話，俄然“啊”的一聲尖叫，不住向後退到數步，古鉞聰被她一嚇，神智頓時復甦了幾分，定定看著她。

一頓飯工夫，兩人刨掘出一個大坑，古鉞聰摟著香兒屍首，重又在細雨中呆呆坐著，隻定定瞧著香兒益加慘白的臉，口中不竭反覆：“香兒，我包管，必然找到凶手為你報仇，必然用惡人的鮮血來祭你在天之靈……”

此情此景，歐陽龍兒亦不知如何接話，過了半晌，柔聲道：“古大哥，人死不能複活，你不要太難過了。”

古鉞聰愣怔半晌，一時候思路萬轉，似纔想起香兒已死，又似惡夢初醒，又迎來一個更可怖的夢，這個夢卻再不會醒來。兩人雖瞭解不敷一日，但都是情竇初開，又真情相付，最是刻骨銘心，凶信來時，越是痛徹心扉。

古鉞聰嘴邊肌肉牽動，想說甚麼，終究冇說出來，隻在香兒墳前呆坐，歐陽龍兒在一旁摘了兩片梧桐葉，一片遮住本身，一片舉在古鉞聰頭上。

歐陽郡主道：“香兒泉下有知，你覺得她見你如此作踐本身，便能放心了麼？”說著白了古鉞聰一眼，冷冷道：“早知是如此，我就不跟來和你白白享福了。”

日月無光，細雨飄飛，又過了很久，古鉞聰站起家來，將香兒屍首悄悄放入坑中，一捧一捧往上撒土。

歐陽龍兒道：“你也不要太自責。”

古鉞聰愣愣走了半晌，又道：“我算甚麼東西，連敬愛的人也庇護不了，有甚麼臉讓大師為我擔憂。”

古鉞聰低頭一看，隻見水影中一人滿頭亂髮，描述槁枯，蕉萃之極，不由後退半步，道：“那……這……這是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