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[第3頁/共4頁]

秦硯笑著應了，再瞥了一眼河中心的荷花燈，烏黑如淵的眼眸卻俄然睜大了。蘇玉順著秦硯的視野看去，發明本來行得安穩的兩個荷花燈不知何時撞到了一塊凸出來的河石，燈身已然歪了，纖薄的花瓣被水洇濕，現在正緩緩向河下沉去。

“夫人。”那人就站蘇玉麵前不遠處，柔聲喚她道，“本日我們來得早，河麵上荷花燈還不算多，如果再過一會，這邊就要人擠人燈擠燈了。”

在一片炫目光影中，麵前卻呈現了一襲清爽的月紅色身影，容色清華，光風霽月。

秦硯一眨眼睛，壞笑道：“我倒是更想聽夫人說――‘夫君的手可真短長’。”

蘇玉一人站在淩安河邊，感受著晚夏清冷河風吹拂著鬢角碎髮，遙看滿滿一河麵花燈撲滅的人間炊火，一個個碗底大小的燈火逐步跟著思路走了樣，恍惚成了一大片紅橙黃綠，在河道的鞭策下色采招搖。

蘇玉接過，低下頭來細細檢察荷花燈，隻感覺做工比方纔在秦硯手中時看起來更加精美，翠綠的蕉葉上方拖著蟬翼普通纖美的淺紅花瓣，捧在手中花瓣跟著夜風微微顫抖，恍若真的普通。花燈用的是上好的浣花箋，秦硯的心機極其詳確，在荷花燈的底部加了一個木製的燈托兒，如許飄在水麵上時便可製止水打濕了燈中的蠟燭。

“第一個天然是但願家中世人身材安康，另一個是……”蘇玉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，歪頭調皮看向秦硯，卻不接著說下去。

蘇玉點頭：“那裡有那麼多心願一個一個放出去？更何況中元節一年一次，其他時候放河燈倒也顯得不倫不類的。”

秦硯將地上散落的東西重新收回到竹籃中，執起蘇玉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來到河邊。

“是甚麼？”秦硯問道。

“便在這裡好了。”秦硯道，“這裡的河水看著並不湍急。”

蘇玉被他嘶啞的嗓音窘得滿臉發紅，伸手將他往中間推了推，口中嗔道：“清楚都聞聲了，還要專門問一遍做甚麼？”

可如許的神采也隻是短短一瞬，在蘇玉還來不及捕獲到更多的時候，秦硯眸光動了動，看向蘇玉時卻先笑了：“本覺得能夠安然到下流的，冇想到卻出此變故，是我的荷花燈做的太不健壯了。”

秦硯笑了笑：“是這個事理。”

“還未題字，題了字就去。”秦硯說著，從竹籃中又取出羊毫，蘸了墨以後與荷花燈一起遞給了蘇玉，“夫人先寫罷。”

蘇玉應許，兩人彆離將手中的荷花燈放開，花燈甫一入水，便跟著陡峭的河道向著下流悠悠而去，不一會，便漂到了兩人的身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