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[第1頁/共4頁]

洗臉的時候，不免腹誹，本覺得嫁到西秦當王妃，就算不得王爺寵嬖，但總該是能夠做個錦衣玉食的繁華閒人。不想她這纔來了幾個月，先是在西京被帶去查案差點當了活靶，又是被拉到東境戰營，做了半個月瞎子。本覺得好不輕易打了敗仗，能歸去西京享用幾天好日子，這勞什子的王爺，竟然又要將她拉去蜀中。

周青青獵奇道：“王爺，您曉得駱敬身邊有哪些人？”

秦禎道：“我們路過蜀中，聽聞蜀王駱敬抵抗西秦豪舉，心感佩服，便特地前來祭拜一番。”

那白叟一雙渾濁的眼睛，被一層白霧矇住，幾近不見瞳人，昂首往人一看，令人瘮得慌。他嘲笑一聲：“希奇！這陵寢很多年冇人來看過，本日怎的有人來了？你們是甚麼人？”

“是啊！造化弄人。”馮瀟擁戴。

駱氏陵寢在蜀中西郊，四人行至，已近暮色。那陵寢入口有一座小屋，許是住著守陵人。

馮瀟淡淡點頭：“不過是看到這麼多墓碑，設想十八年前這駱氏被滅族的場麵，不免有點震驚。”

周青青唏噓地歎了聲，朝秦禎小聲道：“你看看你們西秦做了多少孽！”

當年駱氏一族固然被滅，西秦實在也不過是慘勝，十萬雄師最後隻剩四萬不到，元氣大傷，等南周朝廷軍一到，自是有力抵當，最後倉猝撤離，本已占據的蜀中，到底還是拱手相讓。

周青青聽他聲音彷彿有些不對，轉頭去看，竟見他神采慘白，眼眶泛紅，不由問：“馮將軍，你冇事吧？”

周青青哼了一聲，不甘心腸還手，也掐了他臉上一下。

而西秦得知駱敬和南周朝廷的齟齬，趁機揮兵南下。西秦鐵騎十萬，而駱敬手中不過兩萬蜀軍。雄師圍城，駱敬抵當了十天十夜，冇有比儘早該到來的朝廷救兵，終究西秦破城。

秦禎勾起一絲輕笑，挑眉看她一眼：“我帶你去趟蜀中玩一玩。”

那白叟聞言，俄然哈哈大笑，兩行淚水從灰白的眼裡流出來：“老天有眼，老天有眼！想不到另有人記得王爺！”他說著往陵寢內裡伸手一指，“人死了就冇甚麼端方，你們出來祭拜就好。”

駱氏一族遭血洗，城中數萬百姓遭搏鬥，婦孺皆未倖免。

秦禎輕笑了一聲：“馮瀟就是這本性子，見不得殺人和血腥。”

為順民意，南周朝廷封駱氏一族為英烈，為其建立陵寢，統統駱氏族人皆厚葬。不過蜀中以外的很多南周人，對駱氏並不覺得然，就如當時和親步隊遭山匪所襲，鄖陽郡守便稱那山匪頭子駱長景稱之為駱氏餘孽。

秦禎對她的諷刺不覺得然，正了正色道：“馮瀟，我們去駱氏一族的陵寢看看。”

秦禎帶上馮瀟，周青青帶上聶勁，一行四人與秦絡在驛站道彆後，就南下趕赴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