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六章 盛宴[第1頁/共6頁]

本來人的心肝還適於醒酒。這於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豪傑們來講，無疑是道甘旨。上麵便是心肝的詳細做法：“隻見一個小嘍囉，掇一大銅盆水來，放在宋江麵前。又一個小嘍囉，捲起袖子，手中明晃晃拿著一把剜心尖刀。阿誰掇水的小嘍囉，便把雙手潑起水來，澆那宋江心窩裡。本來凡是民氣都是熱血裹著。把這冷水潑散了熱血，取出心肝來時，便脆了好吃。”

這有點像是bbq，並且割的是腿肉，肥而不膩，隻差精彩的調味醬料，也算是會吃的了。而在江州白龍廟，眾豪傑逮住了黃文炳，也是黑旋風李逵跳起家來，要做bbq：“李逵道：‘我與哥哥脫手割這廝。我看他肥胖了，倒好燒吃。’晁蓋道：‘說得是。教取把尖刀來，就討盆炭火來，細細地割這廝，燒來下酒，與我賢弟消這怨氣。’

但這還僅限於節流本錢目標的偷偷地搞，近似現在的黑心食品。但是到了明朝末年，朝廷昏庸敗北，兵亂四起，再加上中原地區比年罹難，真恰是餓稃遍野，民不聊生。吃人的事，古已有之，但是把人肉密碼標價，做成一門市場化，財產化買賣的，能夠是由北宋開端，而明末更盛。

李逵拿起尖刀，看著黃文炳笑道：‘你這廝在蔡九知府後堂，且會說黃道黑撥置害人，無中生有挖掇他。今**要快死，老爺卻要你慢死’便把尖刀先從腿上割起，撿好的就劈麵炭火上炙來下酒。割一塊，炙一塊。無怎時，割了黃文炳。李逵方纔把刀割開胸膛，取出心肝，把來與眾頭領做醒酒湯。”以人肉做bbq，頗見李逵的創意。

周先生聞聲，倉猝往廚房內裡趕，想禁止他們，但是已經來不及了。一聲慘叫以後，隻見一名斷臂女子倒在地上冒死掙紮，中間另一女子則癱作一團，矢溺俱出。兩女見了周先生，一個要求速死，一個哭著喊拯救。周先生於心不忍，就出錢把兩個都贖了下來。一問才曉得，本來這兩個都是因為家裡快餓死人了，才被丈夫或公婆賣到市場。

《狂人日記》裡說，不是荒年，如何會吃人。言下之意，如果荒年，當必吃人。遇著荒年，再加上每逢皇朝末日，兵戈動亂，法紀無存，越來越多的饑民插手了吃人和被吃的行列。菜市場上，已經公開呈現了羊肉和人肉並排擺賣的征象。官府的態度幾近是默許的，因為想禁也禁不住。並且，當時非論是官軍還是叛逆兵，都存在軍糧不敷，人肉充數的敗行。豐年能夠隻準官家防火，不準百姓點燈，荒年可做不到。

中國冗長的農業社會有著悠長的食人史。隻要把中國的史乘細心看上半夜，就能在字縫裡看出來，滿本寫著都是兩個字：“吃人” 那麼，無妨讓我們倒轉史乘，透過汗青的裂縫，去看看暗夜中常常產生，既古久而又陌生的事件。明顯，他們所說的“人肉”，不是指的引申義，而僅指其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