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香燎灰滅[第1頁/共3頁]
“盛極必衰,”息何道,“事理殿下都懂,又何必臣再來講一回。”
令儀偏過甚去看息何,“神官對孤說這些做甚麼?”
玉哥兒甫一入內,便聞到悠然的鬆香,令儀正坐在案後,手中拿著軟毫,他出去時她都未曾抬眼,隻要站在她身側的男人略略抬開端看了他一眼,隨即又再度將目光落回了她身上。
息何卻不說破,隻是悠然從她手中接過了那支筆,又捉過她的手來,在攤開的手心那筆端勾了勾,她睫毛顫了一回,抬起眼來看他,因為身上有傷,她舉止都變得格外遲緩,昏黃的天光從半透的紗窗中落出去,映照在她臉上,有種呆滯的美感,愛美之心人皆有之,息何更甚,他看著她紅唇微張,大珠小珠落玉盤,“監修燈輪的是裴相公?”
這句話問得俄然,息何答不是,“戶部侍郎李灃,但修建燈輪是裴相公的意義,陛下自建國以來一向勤懇儉仆,裴相公當權以後才逐步不再那麼嚴苛,這倒是讓群臣鬆了口氣,君臣之間也變得活絡起來。自殿下去往蜀地後的這八年,宮中大大小小的宴會每年紀不堪數,彈劾的摺子都被壓了下來,現在朝中群臣唯裴相馬首是瞻。”
她擰眉,抽回了被他握著的指尖,站起家來往圓桌踱步而去,息何看著她裙角的水紋在空中劃開弧線,白淨的指尖撫上了瓷碗邊沿,她垂下眼來的時候神情暖和,“活於這人間,誰又未曾口是心非過呢?”
天子本意隻是想施壓,冇推測她會這般回他,眉一攏,“十三道奏章?此話當真?”
令儀揉了揉額,且先不管他到底是何用心,眼下要措置的事情太多,教她分不高興神去管與如敘的這筆風月債,幸虧他彷彿並不是天子的人,也與令姝毫無乾係,這在令儀看來是最好的,以是也就任由如敘待在身邊待著。
“回蕭管事,是廚房做的桂子羹,小的正要給殿下送去。”蕭昱的目光讓玉哥兒有些不大安閒,他朝蕭昱揚了個笑容,“蕭管事,再遲一會兒這羹就涼了。”
不溫不緩的聲音,聽起來卻格外有力度,玉哥兒忙回過神來,答道:“主子給殿下送桂子羹。”
但現下這件事起卻因令儀的回京而變得有些分歧,難怪令姝不時挑釁摸索,全都是在做著這件事情的籌算。傷好以後天子召令儀入宮時,令儀在路上想起如敘這小我來,本覺得神宮一彆,自此天高水闊,再是不能有旁的交集,何曾想到他竟然又呈現在她麵前。
息何點頭,朝中近年來都不遺餘力地對天子歌功頌德,目前最要緊的事情,那便是修建燈輪了。天子如果想摸索令儀,給她些差事做,燈輪便是擺在麵前的擔子,等著她來挑起。但令儀蹙了蹙眉,點頭,“何必浪費至此。”
若當真是要改立太女,那非琅華公主趙令姝莫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