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中宵立[第3頁/共3頁]

夢中的滅亡讓她驚醒，醒來時東陽正滿麵笑容地看著她，擔憂地問：“殿下又做惡夢了？”

“不肯。”

但他一向看著她。

令姝的麵龐越來越扭曲，她從空中抓起腐肉來抹在令儀的臉上，在她耳邊輕聲道：“姊姊，你真是不幸。”

但一起上都是骸骨，腐臭的血肉沾在腳上，她走得兩雙腿都冇了知覺，跪倒在地上時，一雙手捧起了她的臉，那雙是金玉養出來的手，令姝的臉躍入她眼底，笑盈盈的，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
“大略是忘了，孤不常記得這些事情，”她本能地感覺他很傷害，但是尋不到法門來推拒他的靠近，她隻能很對付地點了頭，目光飄忽不定，“夜深了，神官請回吧。”

如敘垂下眼，“殿下這一句謝，臣該記上很多年了。”

她牙槽都咬緊了，“那今後孤與神官便兩清，互不相欠，神官也不必來替孤換藥了。”

裴英看著她，幾近猖獗地問她：“你愛我麼？”

“天然是比孤更高貴的人了，”令儀展開了眼，“昨日如敘神官是甚麼時候來的？”

她已經看不清來人的麵龐了，隻能聽到他那一聲悠長的感喟，溢滿了哀慼。

她前額滿是盜汗，開口時聲音沙啞，“給孤倒杯水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