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[第1頁/共4頁]
定宜花幾天摸準了王爺日程,像甚麼時候出門、甚麼時候用飯、甚麼時候上戲園子,她那兒都有一本賬。歸正死馬當活馬醫吧,嘗試也就這麼一次,如果不成,和師父老誠懇實交個底,長白山這回是非去不成了。
他還冇感慨完呢,定宜拿起茶吊就出去了,本來是聞聲木疙瘩敲桶的聲音,那是富戶人家積德,三伏天裡舍冰水。
她給桌上茶碗倒好了水,兩個衙役等著接辦呢,冇曾想她端起來往衙門裡去了,直走到東邊圍房前,關兆京和白師爺在那兒敘話呢。
順天府尹一迭聲道是,把人迎進了大堂。
“您這一天忙的,就冇個拾閒兒的時候。”夏至歎了口氣,順著她的視野看疇昔,“謔,又上醇親王府去了?明白了,還傘是不是?您二位這一來一往的,真夠熱烈的。”
她內心迷惑,十二年前能有幾起大案子,用得上王爺這麼急吼吼翻查?往她爹的案子上靠呢,又感覺世上不會有這麼剛巧的事兒。留份心掃聽,如果能近前服侍就好了,可惜衙門裡端茶送水有專門的人,她這兒挨不上。
白師爺說:“冇呢,裡頭刑名師爺服侍,我是錢穀師爺,那些卷宗不歸我管。王爺辦案有外院陸大人,我們哥兒倆就得閒兒了。平常忙當差,可貴湊到一塊兒,”說著衝關兆京拱手,“上回小樹進王府求見是我給出的主張,事兒不下檯麵,挺難為你的,還冇感謝你呢。”
“大總管,您喝水。”她遞上去,又把另一碗交給白師爺。回過甚看大堂裡,窗上糊紙瞧不真周,隻見幾雙皂靴來往,約莫還冇忙完。她眨眨眼問,“王爺要的卷宗都調出來了?”
以是並不是急於擺脫近況,隻是因為年青,對內裡的天下充滿獵奇罷了。如許也不錯,不過分固執,人才活得更輕鬆。這個話題持續不下去,那就撇開聊聊彆的吧!沐小樹是個風趣的人,雖對這事頗絕望,嘴角卻總噙著笑,一肚子販子俚語,和他說話毫不會嫌沉悶。弘策不記得本身多久冇有暢懷了,聽他說小時候的事,捉天牛、逮撈仔兒【通體碧綠的蜻蜓】,繪聲繪色,彷彿有畫麵鋪陳在麵前似的。未曾留意時候,抬眼看時,已經離順天府衙門不遠了,忙收斂起了笑容,放下垂簾撫膝端坐。
她一貫勤奮,衙門裡人都挺喜好她的。像這類雞零狗碎的小活兒,那些捕快衙役不肯意挪窩,都是她搶著乾。冰水光打返來不算,她還給人倒好了一一分撥,那些伸手笑就誇她,“還是我們小樹懂事兒,年青輕的就得活動筋骨,不能犯懶。像夏至似的,將來哪家女人情願過門當使喚丫頭呀。”
看大門的嘿了聲,“我剛晾的涼白開,給我澆螃蟹了!”
自個兒揣摩,就在門房上轉圈兒,過一會兒瞥見夏至,拿稻草捆紮著一串螃蟹,這麼提溜著從內裡出去了。門房掛鑰匙的處統統小鐵鉤,他把螃蟹掛那上邊,桌上茶壺端起來一隻一隻淋下水,怕蟹乾死,死了就不好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