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[第1頁/共5頁]

“承德二十七年，太上皇頒禦旨發落都察院禦史溫祿一案，溫祿正法，三個兒子發配皇莊，到現在十二年整。我出京時奉旨重審此案，要提他們做人證……”他颳著杯蓋兒抿了口茶，“莊子上多少人，找花名冊子來一個一個翻查，馬上就去辦。”

定宜從速上去幫著撿，那莊戶人一疊聲伸謝，聽口音是北京人。她感覺挺獵奇，“您是北京來的？”

“罪人嘛，留著一條命就是拿來煉的，還能好吃好喝供著？”那莊戶搖點頭，“你不曉得，早上監工趕出去開開荒地，擦黑了再趕返來，每天過得跟騾馬似的。穿的甚麼呀？不搪寒的老棉襖，上邊爛著袖子，上麵吊著褲腳，冇法兒提。你們來了恰好，給往欽差大人跟前遞個話，好好整治整治姓陶的這幫人。我們這些莊客苦，叫他們壓得抬不開端來。朝廷一年收多少租子我們不曉得，反正你產十石糧食，他就要你九石半。我們起早貪黑的，一年下來口糧都落不著，這日子叫人如何過？”

所謂的皇莊，就是皇家直接運營的莊田牧場，大英建立初期不過五六處，現現在已經增加到二十多處了。有莊必有房，朝廷專門指派寺人過來羈繫，平時山高天子遠，這些寺人就是土天子，一個個攏手爐，邁四方步，逼迫莊戶和仆從。現在王爺到了，寺人們領著莊頭和伴當1出來驅逐，大門外黑壓壓跪倒了一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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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永福被他說得惕惕然，十二爺威名他不是冇聽過，所謂的建立，清楚就是反話。現在扣問，更要十二萬分的謹慎，惹毛了他，一道均旨就能摘了他的腦袋，因謹慎道：“王爺您聖明，長白山這處所氣候不比彆處，莫說大雪封山了，就是交了玄月裡進山挖參，一個閃失都會凍死，這是其一。其二呢，山勢險要，每年折在裡頭的人不在少數。說得直白些，到了這處所，就是來刻苦受難的，有冇有命活著都看造化。比方病了，莊子上有郎中，可這郎中不但治人，還治牲口……”他靦臉笑了笑，“蒙古大夫拿人當牲口看，幾個命硬的經得住呢，以是進是朝廷有恩旨送人來，出就是死了。不但我們這兒，寧古塔也是一樣，哪年不出他幾十個，這也是冇體例的事兒。”

七爺不耐煩說案子，轉過甚找人議鳥兒。十二爺焦急辦完了差事上寧古塔，坐下就招管事查人。

定宜這頭呢，為這事也掙紮很久。交代總要交代的,隻是內心冇底,說出來後會是如何一種景況,吃不準。萬一爺們惱羞成怒了，把她押起來待審，或者直接擯除，長白山近在天涯，豈不是功虧一簣？她想好了，比及了那邊見機行事。臨行前師父曾經叮囑過,就算見了哥哥也不能盲認，她曉得此中事理。以是要穩住,現在還不是時候，即便是話到嘴邊了也得咽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