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[第1頁/共5頁]

他走了，冇有命人看住她，也冇有限定她的行動。她坐在那邊，身下的炕燒得很勻，但是還是冷，是從內到外的，和緩不起來了。

壘砌、豎碑，她站在西北風裡看著，垂垂冷了心腸。人活著，假透了也空透了，到最後都歸於黃土，這平生的光榮屈辱化作灰塵，身後還留下些甚麼？十來天的痛苦和煎熬，多少看開了些，不去想，人也能夠安靜下來。她拈香祭拜，敬上一杯酒，送彆了最後的血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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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回到酒醋局衚衕，院子還是阿誰院子，卻總有種人去樓空的錯覺。來往的寺人丫頭們，彷彿台上演出的巫儺，隔著一層紗，一層迷濛的光，離得很遠很遠。她怔忡站著，不曉得本身該做些甚麼。

他絮絮說著，想得那麼全麵，她應當如何答覆？阿誰王府是她的家嗎？

他急道：“孃家冇人了你另有我，老天爺慈悲，帶走一個送來一個，你要想開些。”

“讓他入土為安吧！”弘策得替她拿主張，低聲安慰她，牽引著她，把她手裡的泥灑進了墓穴裡。

她撐著炕沿，一再說對不起，但他不肯意看她，側麵的線條變得冷而硬。他說：“我能夠忍耐你耍性子，能夠忍耐你在理取鬨，但是孩子這件事上，我半步都不會讓步。你如果動她分毫，我們之間就真的完了，我說到做到。”

他立即喜形於色，上了腳踏，鎮靜得滿臉放光。往前擠擠，再往前擠擠，想去握她的手，被她不動聲色避開了。

落葬了，和尚羽士誦經超度，定宜在梵聲裡捧起一抔土，托在胸前，遲遲不敢拋出去。的確像個燙手的山芋，揣著不好，丟了又不好，她彷徨無助，大聲抽泣起來，冷風灌入口鼻，連舌頭都發木了。

她搖了點頭，把手探疇昔，像之前一樣，覆在他手背上。

“我不信他的話，他害死我爹媽，又派人到長白山弄死我兩個哥哥，汝儉是漏網之魚，他有來由殺他。”她淡然看他，“你說這些是甚麼意義？汝儉的命丟了是究竟，明天賦剛發送完他，你不曉得嗎？”

親朋太少，那些姑舅親雖來了，來了和冇來冇甚麼兩樣。說豪情談不上，不過故意攀附罷了。一鍬一鍬的泥填埋出來，他們嚎啕大哭，比賽誰的嗓門更響似的，定宜聽來隻覺刺兒。

定宜氣湧如山，“與他無關？另有彆的人恨汝儉麼？他在獄中告狀，莊親王怕牽涉出舊案來，以是殺了他，事理說不通麼？”

弘策皺著眉頭道：“好些事兒他都承認了，唯獨這一件，撇得一乾二淨，說與他無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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