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回[第1頁/共4頁]
一時瑧玉見薛蜨歸去了,便又喚了管家來分付些事體。自前次張嬤嬤一番話後,瑧玉便有些心疑,思及黛玉昔日情狀,更加惶惑,是以倒有些不欲見他。恰剋日薛蝌從外返來,帶了很多奇怪物事;寶釵便邀了黛玉往本身家裡頑上幾日,又接了寶琴來。黛玉因見瑧玉剋日總可貴同本身在一處,隻道他事件龐大,也不欲去擾貳心神,是以同他說了一聲,便清算了東西往他家裡去了。
邢夫人聞談笑道:“我們女人曾說姑爺是個慎重的,既然如此,想來是已稀有了的。比來又教那太醫瞧女人了未曾?”那嬤嬤道:“昨兒還來瞧的,道是再養些日子便可大好了。姑爺聞得這話,喜得了不得的,連我們伏侍的都賞了東西,又說等女人大安,另有犒賞的。”
寶釵笑道:“你聽聽,我原是說的實話,到了他這就換了一番模樣。”黛玉笑道:“你是甚麼心機,瞞彆人罷了,莫非瞞了我和琴兒不成?琴兒誠懇不說,倒也罷了,我倒是看不得你如許。”寶釵無話,隻得推他笑道:“你平日便是滿嘴正理,我再說不過你。你情願去,本身去住著,我們倒是要忙過了纔去的。”
鳳姐聞得湘雲這話,麵上微微一動,隨即低頭隻作未聞。賈母聞言點頭稱是,拍著湘雲的手笑道:“你兩個小時候就是最好的。現在這們些年疇昔,你也成了大女人了;卻不成再同當時普通瘋玩瘋鬨了。”探春聞得這話,乃笑道:“是了,他那年把二哥哥的衣服靴子穿了,把那額子也勒了頭上,猛一瞧倒同二哥哥冇甚麼兩樣,站在那椅子後邊,把老太太也哄了,隻道是二哥哥呢,連聲的叫寶玉,他隻在那邊笑,也不疇昔。”說著,大師想著前情,都笑了。相互又談笑一陣,方各自散去。
鳳姐兒在一旁聽了,忙笑道:“老祖宗這話但是屈了寶兄弟了。想來老祖宗如此疼他,莫非貳內心不知的?況寶兄弟向來是個極孝敬的,這些年雖未曾在老祖宗麵前,卻也不時寄手劄來問安;況現在長了年紀,又是這們久未曾見麵,一朝見時,隻要更靠近的。”賈母聞言倒笑了,道:“也是這話。寶玉自小原是同我一道住著的,一貫最是靠近;他若現在大了不靠近我,我先拿柺子給他一頓。”說得世人笑了。
瑧玉聞言點頭道:“也是這話。依我看來,霦琳此次返來,馮家是要將這此中事體同他說知的;隻恐他聽了抱怨我們兩個瞞著他這們久,雖不至冷淡,卻少不得要下意灌我們一醉。”說著忍俊不由道:“現在最頭痛的卻並不是你我,馮嵐定然已經是焦頭爛額了。且讓他先頭痛一陣子,我們埋頭籌辦同霦琳拂塵便是。”
薛蜨本就是心機精密之人,聞得瑧玉這番話,正中本身前番心下所想,乃冷靜無言。瑧玉見他如此,苦笑道:“此地雖是書中,大家卻都是有血有肉的,並非是紙上幾行筆墨。寫書人動一動筆,或就是伏屍千裡;而書中之人卻親眼得見,如何不驚心呢。他年如有人將我等之事寫成一書,先人見了,卻不知是否隻將其當作故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