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回 聽曲文寶玉悟禪機 製燈迷賈政悲讖語[第3頁/共8頁]

曉籌不消雞人報，五夜無煩侍女添。

說畢，便悄悄的說與寶玉。寶玉領悟，又悄悄的奉告了賈母。賈母想了想，公然不差，便說：“是硯台。”賈政笑道：“到底是老太太，一猜就是。”轉頭說：“快把賀彩奉上來。”地下婦女承諾一聲，大盤小盤一齊捧上。賈母逐件看去，都是燈節下所用所頑新巧之物，甚喜，遂命：“給你老爺斟酒。”寶玉執壺，迎春送酒。賈母因說：“你瞧瞧那屏上，都是他姊妹們做的，再猜一猜我聽。”賈政承諾，起家走至屏前，隻見頭一個寫道是：能使妖魔膽儘摧，身如束帛氣如雷。

----打一果名。

工夫荏苒須當惜，風雨陰晴任變遷。賈政看完，心內自忖道：“此物還倒有限。隻是小小之人作此詞句，更覺不祥，皆非永久福壽之輩。”想到此處，愈覺沉悶，大有悲慼之狀，因此將剛纔的精力減去非常之八九，隻低頭深思。

寺人去了，至晚出來傳諭：“前娘娘所製，俱已猜著，惟二蜜斯與三爺猜的不是。蜜斯們作的也都猜了，不知是否。”說著，也將寫的拿出來。也有猜著的，也有猜不著的，都胡胡說猜著了。

大哥隻在床上坐，二哥愛在房上蹲。世人看了，大發一笑。賈環隻得奉告寺人說：“一個枕頭，一個獸頭。”寺人記了，領茶而去。

因何竟日紛繁亂，隻為陰陽數分歧。賈政道：“是算盤。”迎春笑道：“是。”又往下看是：階下兒童抬頭時，腐敗妝點最堪宜。

平常間隻要寶玉長談闊論，本日賈政在這裡，便唯有唯唯罷了。餘者湘雲雖係閨閣弱女，卻素喜議論，本日賈政在席，也自閉口禁言。黛玉賦性懶與人共，原不肯多語。寶釵原不妄言輕動，便此時亦是安然自如。故此一席雖是家常取樂，反見拘束不樂。賈母亦知因賈政一人在此而至之故，酒過三巡，便攆賈政去安息。賈政亦知賈母之意，攆了本身去後，好讓他們姊妹兄弟取樂的。賈政忙陪笑道：“本日原聞聲老太太這裡大設春燈雅謎，故也備了彩禮酒菜，特來入會。何疼孫子孫女之心，便不略賜以兒子半點？”賈母笑道：“你在這裡，他們都不敢談笑，冇的倒叫我悶。你要猜謎時，我便說一個你猜，猜不著是要罰的。”賈政忙笑道：“天然要罰。若猜著了，也是方法賞的。”賈母道：“這個天然。”說著便唸叨：猴子身輕站樹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