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回 弄小巧用借劍殺人 覺大限吞生金自逝[第1頁/共8頁]
那賈璉一日事畢返來,先到了新房中,已竟悄悄的封閉,隻要一個看屋子的老頭兒。賈璉問他原故,老頭仔細說原委,賈璉隻在鐙中跌足。少不得來見賈赦與邢夫人,將所完之事回明。賈赦非常歡樂,說他頂用,賞了他一百兩銀子,又將房中一個十七歲的丫環名喚秋桐者,賞他為妾。賈璉叩首級去,喜之不儘。見了賈母和家中人,返來見鳳姐,未免臉上有些愧色。誰知鳳姐兒他反不似昔日容顏,同尤二姐一同出迎,敘了寒溫。賈璉將秋桐之事說了,未免臉上有些對勁之色,驕貴之容。鳳姐聽了,忙命兩個媳婦坐車在那邊接了來。心中一刺未除,又平空添了一刺,說不得且吞聲忍氣,將好顏麵換出來諱飾。一麵又命擺酒拂塵,一麵帶了秋桐來見賈母與王夫人等。賈璉心中也悄悄的納罕。
話說尤二姐聽了,又感激不儘,隻得跟了他來。尤氏那邊怎好不過來的,少不得也過來跟著鳳姐去回,方是大禮。鳳姐笑說:“你隻彆說話,等我去說。”尤氏道:“這個天然。但一有個不是,是往你身上推的。”說著,大師先來至賈母房中。
張華原無膽偶然告賈家的,厥後又見賈蓉打發人來對詞,那人原說的:“張華先退了親。我們皆是親戚。接到家裡住著是真,並無娶嫁之說。皆因張華拖欠了我們的債務,追索不與,方誣賴小的仆人那些個。”察院都和賈王兩處有乾係,況又受了賄,隻說張華惡棍,以窮欺詐,狀子也不收,打了一頓趕出來。慶兒在外替他辦理,也冇打重。又挑撥張華:“親原是你家定的,你隻要婚事,官必還斷給你。”因而又告。王信那邊又透了動靜與察院,察院便批:“張華所欠賈宅之銀,令其限內按數交還,其所定之親,仍令其有力時娶回。”又傳了他父親來當堂批準。
賈母細瞧了一遍,又命虎魄:“拿脫手來我瞧瞧。”鴛鴦又揭起裙子來。賈母瞧畢,摘下眼鏡來,笑說道:“更是個齊備孩子,我看比你俊些。”鳳姐傳聞,笑著忙跪下,將尤氏那邊所編之話,一五一十細細的說了一遍,“少不得老祖宗發慈心,先許他出去,住一年後再圓房。”賈母聽了道:“這有甚麼不是。既你如許賢能,很好。隻是一年火線可圓得房。”鳳姐聽了,叩首起來,又求賈母著兩個女人一同帶去見太太們,說是老祖宗的主張。賈母依允,遂使二人帶去見了邢夫人等。王夫人正因他風聲不雅,深為憂愁,見他今行此事,豈有不樂之理。因而尤二姐自此見了天日,挪到配房住居。鳳姐一麵令人悄悄挑撥張華,隻叫他要原妻,這裡另有很多賠送外,還給他銀子安家度日。
鳳姐聽了冇法,隻得應著。返來隻命人去找賈蓉。賈蓉深知鳳姐之意,若要使張華領回,成何體統,便回了賈珍,悄悄遣人去說張華:“你現在既有很多銀子,何必然要原人。若儘管執定主張,豈不怕爺們一怒,尋出個由頭,你死無葬身之地。你有了銀子,回家去甚麼好人尋不出來。你若走時,還賞你些盤費。”張華聽了,心中想了一想,這倒是好主張,和父親商討已定,約共也得了有百金,父子次日起個五更,回客籍去了。賈蓉探聽得真了,來回了賈母鳳姐,說:“張華父子妄告不實,懼罪逃脫,官府亦知此情,也不究查,大事結束。”鳳姐聽了,心中一想:若必然著張華帶回二姐去,未免賈璉返來再花幾個錢包占住,不怕張華不依。還是二姐不去,本身相伴著還安妥,且再作事理。隻是張華此去不知何往,他倘或再將此事奉告了彆人,或今後再尋出這由頭來昭雪,豈不是本身害了本身。本來不該如此將刀靶付與外人去的。是以悔之不迭,複又想了一條主張出來,悄命旺兒遣人尋著了他,或說他作賊,和他打官司將他治死,或暗中令人算計,務將張華治死,方剪草除根,保住本身的名譽。旺兒領命出來,回家細想:人已走了完事,何必如此高文,性命關天,非同兒戲,我且哄過他去,再作事理。是以在外躲了幾日,返來奉告鳳姐,隻說張華是有了幾兩銀子在身上,逃去第三日在京口地界五更天已被截路人打悶棍打死了。他老子唬死在店房,在那邊驗屍埋葬。鳳姐聽了不信,說:“你要扯謊,我再令人探聽出來敲你的牙!”自此方丟過不究。鳳姐和尤二姐和美非常,更比親姊親妹還勝十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