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三回 壽怡紅群芳開夜宴 死金丹獨豔理親喪2[第1頁/共6頁]
忽見平兒笑嘻嘻的走來,說親身來請昨日在席的人:“今兒我還東,短一個也使不得。”世人忙讓坐吃茶。晴雯笑道:“可惜昨夜冇他。”平兒忙問:“你們夜裡做甚麼來?”襲人便說:“奉告不得你。昨兒夜裡熱烈非常,連昔日老太太,太太帶著世人頑也不及昨兒這一頑。一罈酒我們都鼓搗光了,一個個吃的把臊都丟了,三不知的又都唱起來。四更多天賦橫三豎四的打了一個盹兒。”平兒笑道:“好,白和我要了酒來。也不請我,還說著給我聽,氣我。”晴雯道:“今兒他還席,必來請你的,等著罷。”平兒笑問道:“他是誰,誰是他?”晴雯聽了趕著笑打,說著:“偏你這耳朵尖,聽得真。”平兒笑道:“這會子有事反麵你說,我做事去了。一回再打發人來請,一個不到,我是打上門來的。”寶玉等忙留,他已經去了。
榮府中鳳姐兒出不來,李紈又照顧姊妹,寶玉不識事體,隻得將外頭之事暫托了幾個家中二等管事人。賈,賈,賈珩,賈瓔,賈菖,賈菱等各有執事。尤氏不能回家,便將他繼母接來在寧府看家。他這繼母隻得將兩個未出嫁的小女帶來,一併起居才放心。
正頑笑不斷,忽見東府中幾小我慌鎮靜張跑來講:“老爺賓天了。”世人聽了,唬了一大跳,忙都說:“好好的並無疾病,如何就冇了?”家下人說:“老爺每天修煉,定是功行美滿,昇仙去了。”尤氏一聞此言,又見賈珍父子並賈璉等皆不在家,一時竟冇個著己的男人來,未免忙了。隻得忙卸了妝飾,命人先到玄真觀將統統的羽士都鎖了起來,等大爺來家鞠問。一麵忙忙坐車帶了賴升一乾家人媳婦出城。又請太醫看視到底係何病。大夫們見人已死,那邊診脈來,素知賈敬導氣之術總屬虛誕,更至參星禮鬥,守庚申,服靈砂,妄作虛為,過於費心吃力,反是以傷了性命的。現在雖死,肚中堅固似鐵,麪皮嘴唇燒的紫絳皺裂。便向媳婦回說:“係玄教中吞金服砂,燒脹而歿。”眾羽士慌的回說:“原是老爺秘法新製的丹砂吃好事,小道們也曾勸說。功行未到且服不得,不承望老爺於徹夜守庚申時悄悄的服了下去,便昇仙了。這恐是虔心得道,已出苦海,脫去皮郛,自了去也。”尤氏也不聽,隻命鎖著,等賈珍來發放,且命人去飛馬報信。一麵看視這裡窄狹,不能停放,反正也不能進城的,忙裝裹好了,用軟轎抬至鐵檻寺來停放,掐指算來,至早也得半月的工夫,賈珍方能來到。目今氣候酷熱,實不得相待,遂自行主持,命天文生擇了日期入殮。壽木已係暮年備下寄在此廟的,甚是便宜。三今後便開喪破孝。一麵且做起道場來等賈珍。
且說賈珍聞了此信,即忙乞假,並賈蓉是有職之人。禮部見當今隆敦孝弟,不敢自專,具本請旨。本來天子極是仁孝過天的,且更昌大功臣之裔,一見此本,便詔問賈敬何職。禮部代奏:“係進士出身,祖職已蔭其子賈珍。賈敬因年老多疾,常養靜於都城以外玄真觀。今因疾歿於寺中,其子珍,其孫蓉,現因國喪隨駕在此,故乞假歸殮。”天子聽了,忙下分外恩旨曰:“賈敬雖白衣無功於國,念彼祖父之功,追賜五品之職。令其子孫扶柩由北下之門進都,入彼私第殯殮。任子孫儘喪禮畢扶柩回籍外,著光祿寺按上例賜祭。朝中由王公以下準其祭弔。欽此。”此旨一下,不但賈府中人謝恩,連朝中統統大臣皆嵩呼獎飾不斷。賈珍父子星夜馳回,半路中又見賈賈二人領仆人飛騎而來,瞥見賈珍,一齊滾鞍上馬存候。賈珍忙問:“何為麼?”賈回說:“嫂子恐哥哥和侄兒來了,老太太路上無人,叫我們兩個來護送老太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