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敏探春興利除宿弊 時寶釵小惠全大體(2)[第1頁/共5頁]
襲人在旁,聽他夢中自喚,忙推醒他,笑問道:“寶玉在那裡?”此時寶玉雖醒,神意尚恍忽,因向門外指說:“纔出去了。”襲人笑道:“那是你夢迷了。你揉眼細瞧瞧,是鏡子裡照的你影兒。”寶玉向前瞧了一瞧,原是那嵌的大鏡劈麵相照,本身也笑了。早有人捧過漱盂茶鹵來,漱了口。麝月道:“怪道老太太常叮囑說,小人屋裡不成多有鏡子。小人魂不全,有鏡子,照多了,睡覺驚駭作胡夢。現在倒在大鏡子那邊安了一張床。偶然放下鏡套還好;往前去,天熱睏乏不定,那裡想獲得放它,比如方纔就忘了。天然是先躺下照著影兒頑的,一時合上眼,天然是胡夢倒置;不然,如何看著本身叫著本身的名字?不如明兒挪進床來是端莊。”一語未了,隻見王夫人遣人來叫寶玉,不知有何話說,且聽下回分化。
寶玉傳聞,心下也便吃驚。隻見榻上少年說道:“我聞聲老太太說,長安都中也有個寶玉,和我一樣的脾氣,我隻不信。我才作了一個夢,竟夢中到了都中一個花圃子裡頭,遇見幾個姐姐,都叫我臭小廝,不睬我。好輕易找到他房裡頭,偏他睡覺,空有皮郛,真性不知那裡去了。”寶玉傳聞,忙說道:“我因找寶玉來到這裡。本來你就是寶玉!”榻上的忙下來拉住:“本來你就是寶玉!這可不是夢裡了?”寶玉道:“這如何是夢?真而又真了。”一語未了,隻見人來講:“老爺叫寶玉。”唬得二人皆慌了。一個寶玉就走,一個寶玉便忙叫:“寶玉快返來,快返來!”
寶玉迷惑道:“向來冇有人如此苛虐我,她們如何竟還如許?真亦有我如許一小我不成?”一麵想,一麵順步早到了一所院內。寶玉又驚奇道:“除了怡紅院,也竟另有這麼一個院落?”忽上了台磯,進入屋內,隻見榻上有一小我臥著,那邊有幾個女孩兒做針線,也有嘻笑玩耍的。隻見榻上阿誰少年歎了一聲。一個丫環笑問道:“寶玉,你不睡又歎甚麼?想必為你mm病了,你又胡愁亂恨呢。”
那四小我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紀,穿戴之物,皆比主子不甚不同。存候問好畢,賈母便命拿了四個腳踏來,她四人謝了坐,待寶釵等坐了,方都坐下。賈母便問:“多遲早進京的?”四人忙起家回說:“昨日進的京,本日太太帶了女人進宮存候去了,故令女人們來存候,問候女人們。”賈母笑問道:“這些年冇進京,也不想到本年來。”四人也都笑回道:“恰是,本年是奉旨進京的。”賈母問道:“家眷都來了?”四人回說:“老太太和哥兒,兩位蜜斯並彆位太太都冇來,就隻太太帶了三女人來了。”賈母道:“有人家冇有?”四人道:“尚冇有。”賈母笑道:“你們大女人和二女人這兩家,都和我們家甚好。”四人笑道:“恰是。每年女人們有信歸去說,全虧府上照看。”賈母笑道:“甚麼照看,原是世交,又是老親,原該當的。你們二女人更好,更不自負高傲,以是我們才走得密切。”四人笑道:“這是老太過分謙了。”賈母又問:“你這哥兒也跟著你們老太太?”四人回說:“也是跟著老太太。”賈母道:“幾歲了?”又問:“上學未曾?”四人笑說:“本年十三歲。因長得劃一,老太太很疼,自幼調皮非常,每天逃學,老爺、太太也不便非常擔教。”賈母笑道:“也不成了我們家的了!你這哥兒叫甚麼名字?”四人道:“因老太太當作寶貝一樣,他又生得白,老太太便叫作寶玉。”賈母笑向李紈等道:“偏也叫作個寶玉。”李紈等忙欠身笑道:“從古至今,同時隔代,重名的很多。”四人也笑道:“起了這奶名兒以後,我們高低都迷惑,不知哪位親朋家也倒似曾有一個的。隻是這十來年冇進京來,卻記不得真了。”賈母笑道:“豈敢,就是我的孫子。人來!”眾媳婦、丫頭承諾了一聲,走近幾步。賈母笑道:“園裡把我們的寶玉叫了來,給這四個管家娘子瞧瞧,比他們的寶玉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