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壽怡紅群芳開夜宴 死金丹獨豔理親喪(3)[第1頁/共4頁]
一時到了怡紅院,忽聽寶玉叫“耶律雄奴”,把佩鳳、偕鸞、香菱三小我笑在一處,問是甚麼話,大師也學著叫這名字,又叫錯了音韻,或忘了字眼,乃至於叫出“野驢子”來,引得合園中人凡聞聲無不笑倒。寶玉又見大家諷刺,恐作賤了她,忙又說:“海西福朗思牙,聞有金星玻璃寶石,他本國番語以金星玻璃名為‘溫都裡納’。現在將你比作它,就改名喚叫‘溫都裡納’可好?”芳官聽了更喜,說:“就是如許罷。”是以又喚了這名。世人嫌拗口,仍翻漢名,就喚“玻璃”。
究竟賈府二宅,皆有先人當年所獲之囚,賜為仆從,隻不過令其豢養馬匹,皆不堪大用。湘雲素習憨戲非常,也最喜武扮的,常常本身束鑾帶,穿折袖。近見寶玉將芳官扮成男人,她便將葵官也扮了個小子。那葵官本是常刮剔短髮,好便於麵上粉墨油彩,手腳又伶便,打扮了又省一層手。李紈、探春見了也愛,便將寶琴的豆官也就命她打扮了一個小童,頭上兩個丫髻,短襖紅鞋,隻差了塗臉,便儼是戲上的一個琴童。湘雲將葵官改了,換作“大英”。因她姓韋,便叫她“韋大英”,方合本身的意義,暗有‘惟大豪傑能本質’之語,何必塗朱抹粉,纔是男人。豆官身量年紀皆極小,又極鬼靈,故曰豆官。園中人也喚他作“阿豆”的,也有喚她作“炒豆子”的。寶琴反說琴童書童等名太熟了,竟是豆字新奇,便換作“豆童”。
閒言少述,且說當下世人都在榆蔭堂中以酒為名,大師打趣,命女先兒伐鼓。平兒采了一枝芍藥,大師約二十來人傳花為令,熱烈了一回。因人回說:“甄家有兩個女人送東西來了。”探春和李紈、尤氏三人出去議事廳相見,這裡世人且出來散一散。佩鳳、偕鴛兩個去打鞦韆玩耍,寶玉便說:“你兩個上去,讓我送。”慌得佩鳳說:“罷了!彆替我們鬨亂子,倒是叫‘野驢子’來送送使得。”寶玉忙笑說:“好姐姐們,彆玩了,冇的叫人跟著你們學著罵她。”偕鸞又說:“笑軟了,如何打呢?掉下來栽出你的黃子來。”佩鳳便趕著她打。
賈蓉儘管信口開河胡言亂道之間,隻見她老孃醒了,忙去存候問好,又說:“難為老祖宗勞心,又難為兩位姨娘受委曲,我們爺兒們感戴不儘。唯有等事完了,我們百口大小登門去叩首。”尤老安人點頭道:“我的兒,倒是你們會說話。親戚們原是該的。”又問:“你父親好?幾時得了信趕到的?”賈蓉笑道:“纔剛趕到的,先打發我瞧你白叟家來了。好歹求你白叟家事完了再去。”說著,又和他二姨擠眼,那尤二姐便悄悄咬牙含笑罵:“很會嚼舌頭的猴兒崽子,留下我們給你爹作娘不成!”賈蓉又戲她老孃道:“放心罷,我父親每日為兩位姨娘操心,要尋兩個又有根底又繁華又年青又調皮的兩位姨爹,好聘嫁這二位姨孃的。這幾年總冇揀得,可巧前日路上才相準了一個。”尤老隻當實話,忙問:“是誰家的?”尤二姊妹丟了活計,一頭笑,一頭趕著打。說:“媽,彆信這雷打的。”連丫頭們都說:“天老爺有眼,細心雷要緊!”又值人來回話:“事已完了,請哥兒出去看了,回爺的話去。”那賈蓉方笑嘻嘻的去了。不知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