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 弄小巧用借劍殺人 覺大限吞生金自逝(2)[第1頁/共4頁]
可巧邢夫人過來存候,秋桐便哭告邢夫人說:“二爺、奶奶要攆我歸去,我冇了安身之處,太太好歹開恩!”邢夫人傳聞,慌得數落鳳姐兒一陣,又罵賈璉:“不知好歹的種子!憑她怎不好,是你父親給的。為個外頭來的攆她,連老子都冇了。你要攆她,你不如還你父親去倒好。”說著,負氣去了。秋桐更又對勁,乾脆走到她窗戶根底下,大哭痛罵起來。尤二姐聽了,不免更添煩惱。
賈璉忙出來找鳳姐,要銀子治辦棺槨喪禮。鳳姐見抬了出去,推有病,回:“老太太、太太說我病著,忌三房,不準我去。”是以,也不出來穿孝,且往大觀園中來。繞過群山,至北界牆根下往外聽,模糊綽綽聽了一言半語,返來又回賈母說如此這般。賈母道:“信他胡說!誰家癆病死的孩子不燒了一撒?也當真的開喪破土起來。既是二房一場,也是伉儷之分,停五七日抬出來,或一燒,或亂葬地上埋了完事。”鳳姐笑道:“但是這話。我又不敢勸他。”正說著,丫環來請鳳姐,說:“二爺等著奶奶拿銀子呢。”鳳姐隻得來了,便問他“甚麼銀子?家裡邇來艱钜,你還不曉得?我們的月例,一月趕不上一月,雞兒吃了過年糧。昨兒我把兩個金項圈當了三百銀子,你還做夢呢!這裡另有二三十兩銀子,你要就拿去。”說著,命平兒拿了出來,遞與賈璉,指著賈母有話,又去了。恨的賈璉冇話可說,隻得開了尤氏箱櫃,去拿本身的梯己。及開了箱櫃,一滴無存,隻要些折簪爛花,並幾件半新不舊的綢絹衣裳,都是尤二姐素習所穿的,不由又悲傷哭了起來。本身用個承擔一齊包了,也不命小廝、丫環來拿,便本身提著來燒。平兒又是悲傷,又是好笑,忙將二百兩一包的碎銀子偷了出來,到配房拉住賈璉,悄遞與他說:“你隻彆出聲纔好,你要哭,外頭多少哭不得,又跑了這裡來點眼。”賈璉傳聞,便說:“你說的是。”接了銀子,又將一條裙子遞與平兒,說:“這是她家常穿的,你好生替我收著,作個念心兒。”平兒隻得接了,本身收去。賈璉拿了銀子與衣服,走來命人先去買板。好的又貴,中的又不要。賈璉騎馬自去要瞧,至晚間,果抬了一副好板出去,價銀五百兩賒著,連夜趕造。一麵分撥了人丁穿孝守靈,晚來也不出來,隻在這裡伴宿。要知端的,且聽下回分化。
那尤二姐原是個花為腸肚,雪作肌膚的人,如何經得這般折磨,不過受了一個月的暗氣,便懨懨得了一病,四肢懶動,茶飯不進,漸次黃瘦下去。夜來合上眼,隻見她小妹子手捧鴛鴦寶劍前來,說:“姐姐,你平生為民氣癡意軟,終吃了這虧。休信那妒婦花言巧語,外作賢能,內藏奸猾,她發狠定要弄你一死方罷。若妹子活著,斷不肯令你出去,即出去時,亦不容她如許。此亦係理數應然,你我生前淫奔鄙人,令人家喪倫敗行,故有此報。你還依我,將此劍斬了那妒婦,一同歸至警幻案下,聽其發落。不然,你則白白的喪命,且無人顧恤。”尤二姐泣道:“mm,我平生操行既虧,本日之報,既係當然,何必又生殛斃之冤。隨我去忍耐。若天見憐,使我好了,豈不分身?”小妹笑道:“姐姐,你終是個癡人。自古‘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’,天道好還。你雖悔過改過,然已將人父子兄弟致於麀聚之亂,天怎容你安生?”尤二姐泣道:“既不得安生,亦是理之當然,奴亦無怨。”小妹聽了,長歎而去。尤二姐驚醒,倒是一夢。等賈璉來看時,因無人在側,便泣說:“我這病不能好了。我來了半年,腹中也有身孕,但不能預知男女。倘天見憐,生了下來還可,若不然,我這命就不保,何況於他。”賈璉亦泣說:“你隻放心,我請明人來醫治於你。”出去,馬上請大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