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聽曲文寶玉悟禪機 製燈迷賈政悲讖語(1)[第1頁/共4頁]
至上酒菜時,賈母又命寶釵點。寶釵點了一出《魯智深醉鬨五台山》。寶玉道:“隻好點這些戲。”寶釵道:“你白聽了這幾年的戲,那裡曉得這齣戲的好處,場麵又好,詞采更妙。”寶玉道:“我向來怕這些熱烈。”寶釵笑道:“要說這一出熱烈,你還算不知戲呢。你過來,我奉告你,這一齣戲是一套北《點絳唇》,鏗鏘頓挫,韻律不消說是好的了;隻那詞采中有一支《寄生草》,填得極妙,你何曾曉得。”寶玉見說的得這般好,便靠邇來央告:“好姐姐,念與我聽聽!”寶釵便唸叨:
漫搵豪傑淚,相離處士家。謝慈悲,剃度在蓮台下。冇緣法,轉眼分離乍。赤條條,來去無牽掛。那裡討,煙蓑雨笠卷單行?一任俺,草鞋破缽隨緣化!
黛玉又道:“這一節還恕得。再你為甚麼又和雲兒使眼色?這安的是甚麼心?莫不是她和我玩,她就自輕自賤了?她原是公侯的蜜斯,我原是窮戶的丫頭,她和我玩,設若我回了口,豈不她自惹人輕賤呢?是這個主張不是?這卻也是你的美意,隻是那一個偏又不承情,普通也惱了。你又拿我作情,倒說我小性兒,行動肯惱。你又怕她獲咎了我,我惱她。我惱她,與你何乾?他獲咎了我,又與你何乾?”
話說賈璉聽鳳姐兒說有話籌議,因止步問是何話。鳳姐道:“二十一日是薛mm的生日,你到底如何樣呢?”賈璉道:“我曉得如何樣!你連多少大生日都摒擋過了,這會子倒冇了主張?”鳳姐道:“大生日摒擋,不過是有必然的則例在那邊。現在她這生日,大又不是,小又不是,以是和你籌議。”賈璉聽了,低頭想了半日道:“你今兒胡塗了。現有比例,那林mm就是例。往年如何給林mm做的,現在也照依給薛mm做就是了。”鳳姐聽了,嘲笑道:“我莫非連這個也不曉得?我原也這麼想定了。但昨兒聞聲老太太說,問起大師的年紀生日來,聞聲薛大mm本年十五歲,雖不是整生日,也算得將笄之年。老太太說要替她做生日。想來若果然替她做,天然比往年與林mm做的分歧了。”賈璉道:“既如此,就比林mm的多增些。”鳳姐道:“我也這麼想著,以是討你的口氣。我若擅自添了東西,你又怪我不奉告明白你了。”賈璉笑道:“罷,罷!這空頭情我不領。你不盤察我就夠了,我還怪你!”說著一徑去了,不在話下。
且說史湘雲住了兩日,便要歸去。賈母因說:“等過了你寶姐姐的生日,看了戲再歸去。”史湘雲聽了,隻得住下。又一麵遣人歸去,將本身昔日作的兩色針線活計取來,為寶釵生辰之儀。誰想賈母自見寶釵來了,喜她慎重戰役,正值她才過第一個生辰,便本身蠲資二十兩,喚了鳳姐來,交與她置酒戲。鳳姐湊趣笑道:“一個老祖宗給孩子們作生日,不拘如何,誰還敢爭,又辦甚麼酒戲。既歡暢要熱烈,就說不得本身花上幾兩老庫裡的梯己,這遲早找出這莓爛的二十兩銀子來作東道,這意義還叫我賠上。公然拿不出來也罷了,金的、銀的、圓的、扁的,壓塌了箱子底,隻是勒掯我們。舉眼看看,誰不是你白叟家的後代?莫非將來隻要寶兄弟頂了你白叟家上五台山不成?那些梯己隻留於他,我們現在雖不配使,也彆苦了我們。這個夠酒的?夠戲的?”說得滿屋裡都笑起來。賈母亦笑道:“你們聽聽這嘴,我也算會說的,如何說不過這猴兒。你婆婆也不敢強嘴,你和我綁綁的。”鳳姐笑道:“我婆婆也是一樣的疼寶玉,我也冇處去訴冤,倒說我強嘴。”說著,又引賈母笑了一回,賈母非常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