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流年[第4頁/共4頁]

在疆場上磨礪得堅如鐵石了的心在這一刻忽地柔嫩下來,他伸開雙臂,像新婚之夜那樣呼喊:“安寧……”

廷上的氛圍一時呆滯,幾個禦史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,幾個老油條見此趕緊打圓場,賈代善也就坡下驢,笑眯眯地聽著世人“小賈大人青出於藍,果是將門虎子”之類的誇獎.

賈代善怕老母親過於悲傷傷了身子,因而勸道:“母親不必悲傷,赦兒返來就不會再出去了,您如果傷了身子,倒是他的不是了。”

當事人如此,天子也不能真把那幾個白癡放到疆場上去,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.隻不過退朝以後,天子召了賈代善去,誇道:“卿之子果為虎將.”

(一條蟲屍風乾中……)

就這麼一句,讓張氏淚如泉湧,賈赦手忙腳亂地拿帕子給老婆擦眼淚,倒是越擦越多。

比及了房裡,賈赦熟門熟路地叫人把賈瑚抱去睡覺,卻一轉頭就瞥見張氏坐在紫檀雕花百子千孫拔步床上怔怔地看著他,就像是還冇法信賴他真的回家了一樣.

“竹綠柳青”親,你的批評我好喜好啊,多麼有古韻兒……

賈赦一進到正堂,第一眼就看到了張氏和張氏懷裡的小娃娃,他按捺下內心的衝動,先跪下來給賈代善和史氏結健結實地磕了一個頭:“兒子不孝,讓老爺太太擔憂了。”

不是冇有怨過的,怨他三年多也不回家一次;不是冇有怕過的,怕哪一天會聽到最驚駭聽到的動靜;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,心都像在火裡煎熬。

隻是這麼一來就招了某些人的眼,都城一名禦史傳聞奏事,狀告賈赦:“殘暴無仁,失天朝之風采.”有些彆有用心的人也擁戴說:“賈代善教子無方,有失仁恕之道.”天子因而召賈代善上廷代子辯論.

他顛末烽火的冼禮,早已不是當初阿誰文文弱弱的青年,舉手投足間都是甲士特有的勇敢和剛毅。賈代善看著這個之前並不大重視的大兒子,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後怕:“返來就好,返來就好。”賈赦在火線浴血奮戰的那些日子,他也是日夜不能安眠的,就怕哪一天收到兒子的死訊,說到底,本身的遠親骨肉,哪能真不在乎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