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回賈雨村算盤（二）[第2頁/共3頁]

門子說：“這一種柺子單管偷拐五六歲的後代，養在一個僻靜之處，到十一二歲，度其麵貌，帶至他鄉轉賣。當日，這英蓮我們每天哄她玩耍，雖隔了七八年，現在十二三歲的風景，其模樣固然出脫得劃一好些，然大抵邊幅，自是不改，熟人易認。”

“小的我到時候在暗中補救，令他們報個暴病身亡，令族中及處所上共遞一張討情呈。老爺到時候讓堂上設下乩壇，令軍民人等儘管來看。老爺就說：‘乩仙批了，死者馮淵與薛蟠啟事夙孽相逢，今狹路既遇，原應告終。薛蟠今已得了知名之病，被馮魂追索已死。其禍皆因柺子或人而起，拐之人原係某鄉某姓人氏，按法處治，餘不略及’等語。”

到了第二天，賈雨村坐堂，勾取一應馳名流犯，並且詳加鞠問。公然見馮家人丁稀少，不過賴此欲多得些燒埋之費。薛家仗勢倚情，偏不相讓，故致倒置未有訊斷。雨村便徇情枉法，胡亂判定了此案。

“到阿誰時候小人便會暗中囑托柺子，令實在招。世人見乩仙批語與柺子符合，餘者天然也都不虛了。薛家有的是錢，老爺斷一千也可，五百也可，與馮家作燒埋之費。那馮家也無甚要緊的人，不過為的是錢，見有了這個銀子，想來也就無話了。老爺細想此計如何？”

“我又哄之再四，她又哭了，隻說：‘我原不記得小時之事。’這可無疑了！那日馮公子相看了，兌了銀子，柺子醉了，她自歎道：‘我本日罪孽可滿了！’”然後又聽得馮公子令三日以後才娶過門，她又轉有憂愁之態。

馮家得了很多銀子，也就冇甚麼說說了了，賈雨村倉猝是斷了此案，然後作手劄二封，與賈政和京營節度使王子騰，說了一句“您外甥的事情我已經判完，不請大人不必過慮”等語。

“這薛家縱比馮家繁華，想其為人，天然姬妾浩繁，淫佚無度，一定及馮淵定情於一人者。這恰是夢幻情緣，恰遇一對薄命後代。且不要群情他，隻是這本日這官司，如何我要剖斷纔好？”

若賣與第二小我還好，這薛公子的花名流稱‘呆霸王’，最是天下第一個弄性尚氣的人，並且使錢如土，遂打了個落花流水，生拖死拽，把個英蓮拖去，現在也不知死活。這馮公子空喜一場，一念得逞，反花了錢，送了命，豈不成歎！

“頭起家兩日前，就偶爾遇見了這丫頭，意欲買了就進京的，誰知鬨出這事來。既打了馮公子，奪了丫頭，他便冇事人普通，儘管帶了家眷走他的路。他這裡自有兄弟奴婢在此摒擋，並不為此些些小事值得他一逃脫的。這且彆說，老爺你當被賣的丫頭是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