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回 勇鬥賊寇[第1頁/共4頁]

當下賈家權勢已愈見頹勢，又因遭了聖上斥責，退還了黛玉一大筆嫁奩銀子，府裡賬冊愈發虧空，嫵瑤捨不得本身往裡填嫁奩銀子，隻推說病著不接家中掌事大權。王夫人也是個怕出銀子的，隻推說本身身材不濟事，每日隻守在佛堂裡吃齋唸佛，探春、寶釵冇法隻得重新掌管家事。又見各官宦家，凡養優伶男女者，一概蠲免遣發，待王夫人回家回明，也欲遣發梨香院十二個唱戲的女孩子，又說：“這些人原是買的，現在雖不學唱，儘可留著使喚，令其教習們自去也罷了。”王夫人因說：“這學戲的倒比不得使喚的，她們也是好人家的後代，因無能賣了做這事，裝醜弄鬼的幾年。現在有這機遇，不如給他們幾兩銀子盤費，各自去罷。當日祖宗手裡都是有這例的。我們現在損陰壞德，並且還小器。現在雖有幾個老的還在，那是她們各有原故，不肯歸去的，以是才留下使喚，大了配了我們家的小廝們了。”李紈道：“現在我們也去問她十二個，有情願歸去的，就帶了信兒，叫上父母來親身來領歸去，給她們幾兩銀子川資方安妥。若不叫上她父母親人來，隻怕有混帳人頂名冒領出去又轉賣了，豈不孤負了這恩情。如有不肯意歸去的，就留下。”王夫人笑道：“這話安妥。”一麵說與總理房中，每教習給銀八兩，令其自便。凡梨香院一應物件，查清註冊收明，派人上夜。將十二個女孩子叫來麵問，倒有一多數不肯意回家的：也有說父母雖有，他隻以賣我們為事，這一去還被他賣了，也有父母已亡，或被叔伯兄弟所賣的，也有說無人可投的，也有說戀恩不捨的。所願去者止四五人。王夫人聽了，隻得留下。將去者四五人皆令其乳母領回家去，單等她親父母來領，將不肯去者分離在園中使喚。賈母便留下文官自使，寶玉嚷著要留齡官，賈母也曉得那孩子長的好，神似林黛玉，故意給寶玉留下，偏那齡官哭著不肯進園子。寶玉平時也是個憐香惜玉的，隻是自幼有那下賤癡病，黛玉走後他的性子愈發暴戾起來，也不管齡官心上念著賈薔，隻想著把人要出去。賈薔本是憑藉著榮寧二府度日，那裡敢與寶玉爭奪女人，齡官再來相請隻推說有事不去，齡官直哭的眼淚都儘了。賈母又將正旦芳官指與寶玉，將小旦蕊官送了寶釵，將大花麵葵官送了湘雲，將小花麵豆官送了寶琴，將老外艾官送了探春，藕官給了惜春，尤氏便討了老旦茄官去。當下各得其所，就如倦鳥出籠，每日園中遊戲。世人皆知她們不能針黹，不慣利用，皆不大責備。此中或有一二個知事的，愁將來無應時之技，亦將本技丟開，便學起針黹紡績女工諸務。彆的女孩子都樂的在園裡安閒玩樂，獨齡官一人悶悶不樂，也不肯近寶玉的邊兒，每日隻在房裡學些針黹解悶。寶玉每次來找都隻低著頭不肯說話，若讓她唱兩句曲子聽聽，她便道：“現在我們入園子來是做丫頭不是做伶人，那些曲子儘數都忘了。”脾氣倔強的連晴雯也自歎弗如。R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