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回 迎春出嫁[第1頁/共4頁]
寶玉方纔吟罷,忽聞背後有人笑道:“你又發甚麼呆呢?”寶玉轉頭忙看是誰,本來是英蓮。寶玉便回身笑問道:“本來是薛大嫂嫂,你這會子跑到這裡來做甚麼?很多日子也不出去逛逛。”英蓮鼓掌笑道:“我何曾不來。現在你哥哥返來了,那邊比先時自在安閒的了,你侄兒又出水痘,冇日夜的纏著我。剛好又非跟著你阿姨進園子來玩,我怕他再哭鬨,好輕易手頭冇了事兒出去找他。遇見一個丫頭,說你阿姨在稻香村呢。現在我往稻香村去,誰知又遇見了你。傳聞二女人下個月就要出門子了,這兒搬出去的好快,你瞧瞧這處所好空落落的。”寶玉應之不迭,又讓她同到怡紅院去吃茶。英蓮道:“現在竟不能,等找著你阿姨,回了端莊事再說。”寶玉道:“甚麼端莊事這麼忙?”英蓮道:“隻聞聲一嘴,說是因為你林mm的嫁奩甚麼事。”寶玉隻疑道:“她年齡這般小,如何就提起嫁奩來了?”英蓮噗嗤一笑,“她年紀再小,姑太太和林老爺去了不也得給她留嫁奩麼,本來她是住在你們家的,那嫁奩甚麼的也就放在你們家,現在她要跟哥哥回姑蘇去了,這嫁奩定然也要帶走的。”說著笑了笑,回身便往稻香村去了。寶玉一聽,便如五雷轟頂,呆呆的站了半天,思前想後,不覺滴下淚來,隻得冇精打彩,還入怡紅院來。一夜未曾安穩,睡夢當中猶喚襲人,或魘魔驚怖,各種不寧。次日便懶進飲食,身材作熱。此皆剋日襲人慘死、黛玉義絕、鴛鴦病重等事驚駭悲淒之而至,兼以風寒外感,故變成一疾,臥床不起。賈母聽得如此,每天親來看視。王夫民氣中自悔分歧因襲人過於逼責了他。心中雖如此,臉上卻不暴露。隻叮嚀眾奶孃等好生伏侍看管,一日兩次帶進大夫來診脈下藥。一月以後,方纔垂垂的病癒。RS
蓼花菱葉不堪愁,重露繁霜壓纖梗。
邢夫人哭著哭著,俄然靈機一動,有了主張:“你那丫頭也大了,白養在家裡乾甚麼,早些嫁了收些彩禮,這銀子不就出來了。”本來賈赦已將迎春許與孫家了。這孫家乃是大同府人氏,祖上係軍官出身,乃當日寧榮府中之弟子,算來亦繫世交。現在孫家隻要一人在京,現襲批示之職,此人名喚孫紹祖,生得邊幅魁偉,體格結實,弓馬純熟,應酬權變,年紀未滿三十,且又家資富足,現在兵部候缺題升。因未有室,賈赦見是世交之孫,且品德產業都相稱合,遂青目擇為半子嬌婿。亦曾回明賈母。賈母心中卻不非常稱意,想來勸止亦恐不聽,後代之事自有天意後果,何況他是親父主張,何必出頭多事,為此隻說“曉得了”三字,餘未幾及。賈政又深惡孫家,雖是世交,當年不過是彼祖希慕榮寧之勢,有不能告終之事才拜在門下的,並非詩禮名族之裔,是以倒勸諫過兩次,無法賈赦不聽,也隻得罷了。現在邢夫人俄然想起迎春的婚事來,倒讓賈赦感覺此舉不錯。迎春本是個死去的姨娘生的,雖長的也不錯,性子卻過分脆弱了,留在家裡除了白用飯冇半點用處。現在恰是用銀子的時候,把她嫁出去了也讓本技藝頭餘裕點,遂大手一揮:“給她好好籌辦籌辦,我明兒就去告訴孫家,讓他們定出個好日子出來。”邢夫人也鬆了一口氣,好歹不消本身掏銀子了,管那丫頭死活呢。孫家得了動靜,那孫紹祖冷哼了一聲,五千兩銀子娶個媳婦,還號稱是個勳朱紫家,現在這幅嘴臉比真是讓人看不起,不像嫁閨女倒像是賣閨女。本來想多少購置些彩禮疇昔迎親,現在也不消了,直接讓人拿了五千兩銀票疇昔,日子就定鄙人個月初。家裡人問這日子是不是太趕,新房和府裡的結婚之物還未曾備好。孫紹祖哼道:“他們賣來的女兒,我五千兩買來的,還給她購置甚麼?有她一口吃的養著不死就不錯了。”說完便鑽進了小配房裡,抱著一個小孀婦便風*流歡愉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