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回 姑蘇之旅[第1頁/共4頁]

賈母道：“彆瞎扯，若不是出這麼大個變故，我還收著呢。要不然我攢了這些東西，遲早都是留給你們的，現在不過是提早拿出來罷了，我們冇了這些東西也不愁吃穿，斷不能因為這個讓天家對我們家生了膩煩。我們另有一些零散地步，都交給璉兒清理，該賣的賣，該留的留，斷不要支架子做空頭。我乾脆說了罷，江南甄家另有幾兩銀子，二太太那邊收著，該叫人就送去罷。倘或再有點事出來，可不是他們躲過了風暴又遇了雨了麼。彆總眼皮子淺，到了手裡就死活把著不肯放。”

這邊林遠誌帶人過來收嫁奩，對了數額還差二三十萬兩銀子，賈政他們卻一副愛答不睬的模樣，彷彿欠錢的纔是大爺一樣，感覺又好氣又好笑。林遠誌隻拱了拱手道：“下剩的東西都是mm貢獻給外祖母的，感激她這麼多年對我mm的照顧。外甥這就告彆了！”賈政見他涓滴冇提那些少的銀子，臉上倒有些掛不住，隻好客氣了兩句將人送了出去。黛玉、熙鳳乘坐同一輛馬車，最後一次路過榮國府，便向著金陵方向去了。馬蹄陣陣，塵煙滾滾，熙鳳向著都城方向投去最後一瞥，淡淡一笑：“再見了，大觀園，再見了，我的溶哥哥！”黛玉也含著淚光咬唇，此次一行，恐怕再也見不到慈愛可親的賈母，再也見不到院裡的姐妹，再也見不到曾經深深眷戀的寶玉了。目光又投向了馬車外騎著一匹黑馬的林遠誌，想著姑蘇的風景，內心又燃起了誇姣的期盼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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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先到了姑蘇，此時的姑蘇恰是春暖花開時節，河水潺潺，鶯歌燕舞，熙鳳忍不住停下腳步，在姑蘇逗留幾日細細旅遊下來。路過之時，剛巧趕上“漕糧(朝廷通過水路征繳糧食），本地衙門設卡封道，熙鳳等人便夜宿楓橋毗鄰的寒山寺。麵對輕風吹拂著的江麵，一閃一閃的漁家燈火，內心升騰起幾分難過，半夜又響起了渾厚的鐘聲，熙鳳與黛玉便歎道，如此喧鬨的美景，怪不得當年墨客張繼在此長夜難眠，揮毫寫下了千古不朽的詩篇。林遠誌站在楓橋上，吟詠起那首膾炙人丁的古詩：“月落烏啼霜滿天，江楓漁火對愁眠，姑蘇城外寒山寺，半夜鐘聲到客船。”聲音渾厚沉穩，熙鳳歪著頭，內心卻有一種微微酸楚的感受。像是思念，又像是拜彆，總之這類感受奇特又難受。

賈母見王夫人、邢夫人全都死守本技藝裡的銀子，眼皮子一個比一個淺，氣恨的同時又是一片心涼。隻得將本身現有的銀子，拿出兩萬兩出來。又開了庫房，取出赤金金飾共一百二十三件，珠寶俱全。珍珠十三掛，淡金盤二件，金碗二對，金搶碗二個，金匙四十把，銀大碗八十個，銀盤二十個，三鑲金像牙筋二把，鍍金執壺四把，鍍金折盂三對，茶托二件，銀碟七十六件，銀酒杯三十六個。黑狐皮十八張，青狐六張，貂皮三十六張，黃狐三十張，猞猁猻皮十二張，麻葉皮三張，洋灰皮六十張，灰狐腿皮四十張，醬色羊皮二十張，猢狸皮二張，黃狐腿二把，小白狐皮二十塊，洋呢三十度，畢嘰二十三度，姑絨十二度，香鼠筒子十件，豆鼠皮四方，天鵝絨一卷，梅鹿皮一方，雲狐筒子二件，貉崽皮一卷，鴨皮七把，灰鼠一百六十張，獾子皮八張，皋比六張，海豹三張，海龍十六張，灰色羊四十把，玄色羊皮六十三張，元狐帽沿十副，倭刀帽沿十二副，貂帽沿二副，小狐皮十六張，江貉皮二張，獺子皮二張，貓皮三十五張，倭股十二度，綢緞一百三十卷，紗綾一百八一卷，羽線縐三十二卷，氆氌三十卷，妝蟒緞八卷，葛布三捆，各色布三捆，各色皮衣一百三十二件，棉夾單紗絹衣三百四十件。玉玩三十二件，帶頭九副，銅錫等物五百餘件，鐘錶十八件，朝珠九掛，各色妝蟒三十四件，上用蟒緞迎手靠背三分，宮妝衣裙八套，脂玉圈帶一條，黃緞十二卷等裝箱封好。然後又叫賈政道：“現在我這點私房已全數拿了出來還了林家，今後你們是富是窮，我是管不得了。寶玉將來成了家，我剩下這些金銀等物，約莫還值幾千兩銀子，這是都給寶玉的了。珠兒媳婦向來孝敬我，蘭兒也好，我也分給他們些。這便是我的事情完了。”賈政見母親如此明斷分晰，又羞又愧，跪下哭著說：“老太太這麼大年紀，兒孫們冇點孝敬，接受老祖宗如許恩情，叫兒孫們更無地自容了！”